江賜的話信息量不小,謝瑉或多或少有點吃驚和尷尬。
隋仰明明應該比謝瑉更尷尬,卻好像這一切都很正常似的,平淡地“嗯”了一聲,接著問:“謝瑉放你鴿子之後沒找過你?”
“沒有,也挺奇怪的,”江賜道,“他照理不是這樣的人。”
得不到線索,隋仰和江賜隨意聊了幾句,掛下電話,態度自然地對謝瑉說:“我在餘海有熟悉的私人調查員,找他查一查?”
“好的,”謝瑉說著,頓了頓,忍下了提問的欲望。
隋仰從手機裏翻出調查員的號碼,打過去,像布置工作一樣熟練地給對方派發任務。
可能由於謝瑉兔子長得小巧精致,惹人喜愛,隋仰一邊打電話,一邊伸出手,無意識似的輕輕捏了捏謝瑉的耳朵。
謝瑉對自己遭遇的此種對待十分不滿,舉起前肢扇動,發起無聲抵抗,無奈腿太短,非但沒有起到應有的效果,反而因為胡亂用力,兔軀又橫向倒在了桌子上。
隋仰還聽著電話,看著謝瑉無聲地笑了起來,用比謝瑉本兔還要大的手戳了戳謝瑉的兔子肚皮。
距離十八歲過去十年,隋仰的笑容竟然還有一些少年時的感覺。
好像因為謝瑉出糗而笑得很開心,像在笑謝瑉是個白癡,笑謝瑉愚蠢和丟人,這麽多年過去,居然還笨到會變成他家裏的樂高兔子。
謝瑉不爽地蹬腿,被隋仰重新扶了起來。
一等通話結束,謝瑉就罵了隋仰:“你有多動症啊?”
隋仰的選擇性聽話已臻化境,安撫似地摸摸謝瑉的後腦杓說“沒摔疼吧”,關心地問:“你覺得你的車禍是意外嗎?”
“……我不知道,”謝瑉說,“說不好。”
最近他哥哥謝程確實在找他麻煩。
起因是他和謝程分別負責集團的兩個子公司,他的房產公司成功上市,謝程那家卻被折騰得半死不活。
長輩對謝程很不滿意,幾次責罵,謝程便認為是謝瑉在長輩那頭說三道四,害自己在家抬不起頭,甚至找混混威脅謝瑉。謝瑉的保鏢把他們擋在幾米外,當場報了警。
謝瑉覺得他沒偽造車禍的膽量和腦子,但也不能確定。
家醜不可外揚,謝瑉不想和隋仰深入探討,便岔開話題:“你的公司不是做汽車的嗎,和江賜有什麽業務往來?我還以為你在餘海沒業務。”
“江賜給我們做配件,”隋仰說,“以前每次和他吃飯喝酒,找話題會聊起你,隨便問過幾次。他大概以為我很關心。你不用多想。”
隋仰的解釋詳細又具體,像急於撇清關係,生怕謝瑉誤會。謝瑉心情微妙,“嗯”了一聲,冷淡地說:“沒多想。”
調查需要時間。隋仰把謝瑉往旁邊擺了擺,問謝瑉要不要看電視,因為他要開始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