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陽光照進辦公室裏,小兔臉上的像素圖大眼睛睫毛根根分明。
它並不會眨眼,仔細看很是呆滯,隻有施加在隋仰皮膚上的力,和它發出的聲音,在暗示它並不是一隻普普通通能讓隋仰捏扁搓圓的玩具兔子。
“你幹什麽,”它說,“別又亂搞。”
“沒什麽,”隋仰對它笑笑,“以為你在睡呢。謝瑉。”
“我又不是豬。”小兔子跳了一下,有點凶地說。
隋仰安心了些,摸摸它的兔子耳朵,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簽了一份文件,準備前往廠區前,隋仰收到了一條短信,是他的心理醫生發來的。
卓醫生問他:“剛剛看見了謝先生車禍的新聞,你說你前兩天去餘海,是去看他嗎?”
隋仰微微一愣,回復她:“是的。”
卓醫生在業內十分權威,口碑極佳,六年前偶然相識,隋仰便成為了她的常客。在私人生活問題上,她可說是隋仰最信任的人。
早晨洗漱時,隋仰避著小兔子,給她打了電話,告訴她,他最近去了趟餘海回來,好像出現了幻覺,想預約明天去她那裏坐坐。隋仰找卓醫生,並不是打算將謝瑉的事和盤托出,而是想測試和確認自己的精神狀態。
卓醫生如此關心他,讓他心中有些許難安,但仍未到要改變計劃的程度。
“如果持續地產生幻覺,可能已經是較為嚴重的症狀”,她又發來消息,稱希望能盡快和隋仰見麵,如果今天能抽出空,就不要拖到明天,她今晚沒有約,可以在診所待晚一點。
隋仰想了想,回她:“晚一點再聯係你。”
小兔子有些無聊,在他的桌上跳了幾下。
隋仰放下手機,把它捉起來,有些猶豫,不過還是告訴他:“你的車禍有新聞,你想看嗎?”
謝瑉小兔子在他的手裏呆滯了幾秒,小聲說:“看看吧。”
隋仰打開電腦網頁,搜索謝瑉,第一條新聞便是漢紹地產執行總裁謝瑉遇車禍,至今未醒。公司股票開盤就跌停了。
新聞簡述謝瑉的履歷,說他年輕有為,眼光獨到,附上了幾張謝瑉剛工作兩三年、參加某次財經論壇時拍的照片。
小兔子在很靠近隋仰的地方,仰著頭看電腦屏幕,也埋怨:“怎麽選這幾張發,都多少年前的了。”
隋仰笑了笑,低頭摸摸小兔子的頭頂,小兔子甩了甩腦袋:“往下拉,這頁看完了。”隋仰照做,新聞下半部分是謝瑉父親已暫時回到公司,稱謝瑉的傷並不嚴重,相信很快便會醒來。
“無聊,沒什麽好看的,”謝瑉轉過身,對隋仰說,“你說的認識做法的人的副總,什麽時候幫我問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