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有父親的百般阻撓,謝瑉仍如願以償地帶走了池源,在人生的第二十九年開始進行第一次創業。

公司租在機場附近,離他跟隋仰新買的房子不遠的新寫字樓裏。工作的強度並不比從前高多少,隻不過不必再接到父親的壓力來電後,謝瑉的工作心情舒展了許多。經過三個多月的磨合,氣溫開始下降時,公司也漸漸步入正軌。

謝瑉的身體仍舊算不上太好,劇烈運動胸口的肋骨會有些疼痛,比以前容易感冒和疲倦,身上有一些淺白色的疤痕,但他並不是很在乎。

他隻感到生活變得平穩了許多,同時承認自己是很容易滿足也超級好哄,隻需要在想見麵時可以見到隋仰本人,隨時可以聯係聽到隋仰說話,曾經產生過的忿忿不平不甘心,立刻變得無足輕重。

謝瑉懷疑除了變身小兔子之外,他的大腦還存在一種神秘的蟲洞能力,因此他的十九歲和二十九歲,才可以這樣沒有縫隙地銜接起來,讓他覺得自己完全在過理想生活,沒有任何煩惱。

十一月的一天,謝瑉意外接到了謝程的電話。

當時他在垣港,晚上跟隋仰一起爬山,登上景觀台瞭望。

謝程大概一年才會給他打一次電話,謝瑉靠在隋仰身旁接起來,聽到謝程在那頭說:“下午看了我女朋友發給我的餘海榮譽市民頒獎,你在那台上站著像個弱智。”

“還穿個白西裝,在裝王子?”他冷嘲熱諷。

謝瑉簡單地說“滾”。

隋仰偏過頭來看他,頭髮被夜風吹動。謝瑉覺得隋仰真的很帥,忍不住靠過去,把臉挨到他肩膀上。隋仰微微頓了一下,很輕地抱住他的腰。

“你是不是不怎麽來垣港,”謝程罕見地沒和他對罵起來,“我下周和女朋友訂婚,你能不能來?”

“真的假的。”謝瑉多少有些詫異。

“騙你幹什麽,”提起女朋友,謝程的聲音都正經起來,“我最近做服裝賺了點錢,我們打算訂婚了,沒請幾個人,大多數是她的朋友,我也沒和爸說。”

謝瑉有些猶豫,謝程又厚臉皮要求:“我在垣港沒認識什麽人,她朋友不太看得起我,你穿帥一點,來給我撐撐場麵。”

“謝程,你覺得你有什麽值得被人看得起的地方嗎?”謝瑉直白地問。

“到底能不能來,”謝程無視他的問題,“時間地點我發你。”

謝瑉本來很想拒絕,感受著隋仰的體溫,突然心中一動,一半是想嚇謝程,一半是真心,問謝程:“我能帶我男朋友來嗎?”

下一秒,謝程陷入了沉默。

過了半分鍾,謝程才用摻雜恐懼的語氣問:“你怎麽變成基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