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萊打了許多個電話,陸雲川的手機始終關機。
幾個平日裏關係好的發小也都說沒有見過他。
陸雲川不知人在何處,江萊一時也沒了頭緒,除了等,還是等,最後,等來的卻是派出所的一通電話。
“您好,是江萊江小姐嗎?”
一個陌生的女聲在電話裏響起。
江萊略一遲疑,“我是,請問您是?”
“我是城中派出所的王警官,有一位叫陸雲川的先生現在正在我們所裏,麻煩您盡快趕過來一趟。”
她的身份本不適合出現在這樣的場合,但事出突然,也顧不得這麼多。
江萊臨走隻模糊的跟辛苑說要出門一趟,披散著長發,戴上口罩和帽子,在路邊攔了輛車便急急趕往派出所。
深夜的派出所大廳依舊燈火通明。
接待江萊的是一位看上去二十多歲的女警。
見來人真是那位電視上的明星,負責接待的警察立即將人帶到單獨的一間辦公室,說話的語氣也熱情了許多,“還以為這個名字是同名同姓呢,沒想到真的是你本人。”
她給江萊倒了杯水, 眼神又偷偷往她遮了大半的臉上瞄,“我是剛剛給你打電話的王警官,這位陸雲川先生現在還在留置室裏做筆錄,一會兒我帶你過去。”
江萊惴惴不安地捏著手,“王警官,請問......他犯了什麼事嗎?為什麼來派出所做筆錄。”
打車來的路上,她一直都在擔心這事。
“打架鬥毆。”王
警官見她一臉擔憂,緩了緩語氣,“今天淩晨接到群眾報警,來了之後一直不肯告訴我們家屬聯係方式。不過情節不算嚴重,不需要刑拘,批評教育完就可以走了。”
心裏的石頭終於落地。
慶幸之餘,一股怒氣又隨之升起。
她在王警官的辦公室裏坐了一會兒,聽王警官說明情況才知道。
原來,昨晚陸雲川在市區的一家酒吧喝酒,遇上幾個不良青年言語挑釁,這才起了衝突,還把人給打傷送醫院了。
因為雙方都打算私了,需要把家屬叫過來協商簽字。
陸雲川進了派出所,酒也醒了大半,坐在那裏不吵不鬧,但就是不肯配合。
他不願意告知家屬的聯係方式,這才在這兒耗了一個白天。
等了將近二十分鍾,裏麵調解的民警通知她進去見人。
江萊走進留置室,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裏麵的陸雲川。
他的鼻梁和眼角都有傷口,樣子有些狼狽。身上還穿著那天晚上的服,外麵的西裝外套皺皺巴巴的,襯衫紐扣也扯開了。
辦案的民警是個高高壯壯的男人,王警官湊到他跟前說了句什麼,隻聽那警察站在門口提醒道:“陸雲川,你老婆來了。”
老婆?
江萊腳步一頓,轉頭看向說話那民警,“我不是他老婆。”
“啊?”民警一愣。
“不是嗎?我看他手機裏給你備注的是老婆,其他人都是名字。那你可以簽字嗎?不行就找家裏人來。”
“沒事,
簽吧。”
既然她都來了,也不必再驚動陸雲川的父母,省得大半夜的,惹兩位老人家擔心。
聽見熟悉的腳步聲,陸雲川抬眸,剛好對上了江萊的視線。
在帽子和口罩的包裹下,隻露出一雙紅紅的、濕漉漉的大眼睛。
“陸雲川,你長本事了是嗎?打架鬥毆,你幾歲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