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靖王封為太子,謝家和楊家等有功勞的人都得到了賞賜,唯獨裴卿的賞賜一直不見動靜。

不成想是有大恩惠在後頭。

不知情的臣子考慮到前太子的前車之鑒,鬥膽前來提醒太子,“殿下可別忘了自己的今日是如何得來。”

太子大方一笑,自是想到了這一點,也知道朝中不少臣子都在擔心此事,“倘若皇太孫將來德行有虧,走了前太子的老路,這江山交到明主手上,又何嚐不可?”不待臣子再勸,太子心意已決,直言道:“歷來皇朝,最忌諱疑神疑鬼,猜忌乃先亡之兆,未雨綢繆砍掉自己的羽翼,隻會讓別人看到你的脆弱,趁勢吞滅,周家子嗣單薄,河北河西兩位皇叔伏法,無人看管,前太子的東洲,孤的中州,一時之間幾處要地都沒了人把守,如此下去,我周家的江山,不是被遼國攻破,便是被你們當中哪一位所取代,無論是內戰還是外敵,苦的都是黎民百姓,如今周安替我大酆守住要塞,斷了遼國趁虛而入的念頭,有何不妥?”

臣子們在聽到那句被你們當中哪一位取代後,個個的頭都磕在了地上,無人再敢吱聲。

告示下來,裴卿隻等皇太孫周鄺完婚。

昔日拜把子的兄弟,成了自己的親兄弟,周鄺性子好爽,完全沒有臣子們所說的猜忌,樂在其中,極為高興,“從今往後,我為大,你為小,往後見了我,你再不能喚我世子,更不能直呼我名,叫聲兄長聽聽。”

裴卿的年紀實則比他大,以往周鄺喚他裴兄,如今身份一變,反過來了。

周安掃了一眼他得意的模樣,實在是別扭,瞥過頭,半天才憋出一句,“周兄。”

周鄺不依不饒,“你這一聲和你叫謝兄有什麽分別,虧你還扭捏一陣,我不像你,我立馬就能改口,二弟……”

周安被他鬧得不勝其煩,跑去找謝劭。

後日是周鄺大婚,近兩日沒人再來約束他,周鄺難得清閑,也一道溜出了宮。

到了謝家,兩人剛進謝劭的院門,便聽到了一道熟悉的聲音,“那他什麽時候才出來,我崔家的全部家當啊,全都賠在了裏頭,火油你知道有多貴嗎,那群唯利是圖的百姓,坐地起價,這回我是被他們壓榨了個幹淨,全城的都被我買下來給了他周鄺,他可答應了事後所有的花銷,雙倍與我結算……”

周鄺一隻腳都踏進去了,立馬收回來,正要轉身走人,院子裏說話的人突然回頭,眼尖地看到了一截衣袍,“喲,皇太孫來了,你跑什麽啊……周鄺!”

鳳城的一場戰,所花費的八成都是他崔家的銀子,仗打贏了,崔家也傾家蕩產了。周鄺許諾給他的銀錢卻遲遲沒有到位,眼見鳳城的首富要更名了,崔哖隻能殺來東都要錢。

今日剛到,先找到了謝劭,知道他並沒有破產,且在東都還有了這麽一座氣派的宅子後,又羨又妒,心中愈發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