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又剪了個妹妹頭?黃昏時份,我帶著自製的麵包超人頭錢包到餐廳購買外帶便當時,遇上了出任務歸來的卡卡西。於是,卡卡西見了我便砍頭來了這一句。
不小心屈服在妹妹頭控的餘威下。我說。
卡卡西雖然聽得不太明白,但仍然哦地回答了一聲。然後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又道:我不用上戰場了。
這回發出哦一聲的人是我。這件事我雖然已經預料到了,但仍耐心聽卡卡西往下說。
戰爭終於完結了。不是單單是一、兩場戰役,而是二次忍界戰爭要結束了。所以我不用上戰場了。
果然如此。據傳令忍者所說,小夜子殉職的時候,戰爭其實已經已經進入尾聲。小夜子是在雙方撤退時的小打小鬧中戰死。說起來小夜子還真是有夠倒楣。
感到慶幸?我望著沒啥表情的卡卡西,困惑地挑眉。
忍者是沒資格為戰爭結束感到慶幸的。卡卡西眉不抬眼不眨地說。
那麼你為啥老是強調你不用上戰埸?我如此說著,攤了攤手,用看說謊小孩的眼神看著卡卡西。
卡卡西翻了翻死魚眼,然後支吾了好一陣子,才說:……我的意思是,你也不用上戰場了。
你還是認為我不適合當忍者?我皺眉。
至少我不認為你能殺人。卡卡西像是在安撫炸毛的貓咪,用輕輕的聲音如此說著。而當忍者是需要殺人的。
隻有你認為我不能罷了。我淡然地說。
但事實如此。卡卡西說著,用他的死魚眼直視著我。
我沒有試著說服卡卡西。這顯然是沒有意義的事情,因為尚是年幼的卡卡西相信著他所認為的真實。我隻有動手做了,把行動化為事實,他才可能相信我。而事實上,我也是偏好用行動來證明現實的類型。所以我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
如果沒事的話,我先告辭了。我家還有兩隻等著吃飯。我比了比便當,說話老氣橫秋的,像個要養家的大叔,聽得當矇麵忍者後沒啥表情的卡卡西,眼角忍不住抽了抽。
我走了幾步,突然想起什麼,立即轉身走回去。轉身時髮絲飄揚起來的感覺讓我有點不習慣,畢竟我比較習慣不會飄的雜草頭。我因此微微皺了眉,這表情讓人看起來錯以為我想說的話很是凝重。
雖然有點失禮,但你可以告訴我有關喪禮的事宜?
卡卡西聽了,立即皺緊眉頭。
為什麼這樣問?
有人死了。
誰死了?他問得直接。
我媽。我答得輕巧。
……這些事由藤隆先生來辦就好。
我頓了頓,給了一個不太肯定的回答。
他們在忙。我揚起一絲自嘲的笑容:而且我也隻能做這些事,所以我想由我來辦這種事應該也不錯。
卡卡西稍稍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問道:帶土與藤隆先生在忙什麼?
忙著難過唄。我說得有點沒心沒肺。
……別說得你一副完全不傷心的樣子。
那種事情,沒有所謂吧?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傷心難過這些人性化的情緒很少能出現在我身上。可一旦承認不傷心,便是承認自己的異常;一旦否認不難過,則是在說謊。雖然無論哪一個結果我都不在乎,但我討厭自己被騙——即使騙自己的人是自己。
怎麼可能不傷心?怎麼可能沒所謂?卡卡西像是在壓抑什麼似的垂著頭,低聲地說著。難過時就哭出來啊。
這種事情我自是知道。可問題是怎樣才能哭?我又沒傷心到那種地步。
卡卡西畢竟才五歲,在人情世故方麵畢竟還很稚嫩。他是以為我欲哭無淚吧。
我試著回想起看著帶土流淚的臉龐。
我沒有哭。
我的手一張一緊,不斷重覆。
腦海一片昏然。
……那種事情怎麼樣也好。我甩甩手,把回憶趕出腦海。我輕輕地嘆息著,拍了拍卡卡西的肩。少蠢了,你不是我,你的哭泣是沒有意義的。
又抑或,他不是代我為小夜子哭泣,而隻是感懷身世,為了白牙流出遲來的淚水?……我有預感,也許花費一生的時間去想,我也猜不到他莫名哭泣的原因。
……我這是吹沙入眼。拭淚。
這是我老哥的專用對白。我說,向他揮揮手,留下淚眼汪汪的小鬼頭,毫不猶疑地邁步回家。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