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出現的瞬間,渺渺雲氣滌蕩全場,滿地屍體盡數化為光屑,消失不見。

“隋無跡,”那人薄唇微動,嗓音清冽低醇,“好久不見。”

被喚到名諱的聖人幾乎立時雙膝一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他滿麵癲狂,指著白衣青年嘶聲開口:“不可能——”

“你死了,你早就死了!死在我的手下!!!”

看著那人似笑非笑的神情,隋無跡語無倫次道:“是鬱雪歸,是那個小雜-種幹的,對不對?!我就知道他騙了我,說他能比他那廢物師尊更有用……嘔!”

識海身處的紛亂囈語越來越強烈,幾乎令他無法分辨現實與虛幻。隋無跡猛然躬身,“哇”地嘔出一口黑血。

血液觸地的瞬間黑氣扭轉,竟憑空分裂伸展,化作一灘海葵狀的不明生物。

“我不能……不能止步於此……”

隋無跡仿佛沒看見自己吐了些什麽東西出來一般,掌心光華一閃,化出一柄骨質短劍。

他借著劍的支撐緩慢起身,口中仍舊喋喋不休:“我還沒……還沒突破真正的界限……這個世界……”

明月之下,原本隻是在他背後繚繞的黑影顫抖舒展,伴著他的怒吼,由男子體內穿刺而出!

“我要——成神——!!!”

*

謝折衣滿身狼狽,強撐著帶君尋來到近神天的入口,便將一枚玉令交予,回去養傷了。

君尋麵無表情地行走在空無一人的回廊,視線掃過牆壁上的重重陣紋,低嗤一聲。

這些陣法他眼熟得很。

當年在歸一神殿,那些吸取生命力的陣法正是此陣的反式。靠著這種陣法反哺生命力,怪不得隋無跡甘心一直窩在這個地方數千年。

大抵是聖人離去的緣故,近神天裏一片死寂,沒有任何一絲人氣。

君尋凝眸,望著不遠處一點光亮行去。

那是一座單獨的陣法,空曠無一物,唯有最中央靜靜坐著一個人。

那人原本隻是望著魔霧包裹的夜空出神,似乎在等待著什麽。察覺到腳步聲,他緩緩回首,露出一張眉清目秀的蒼白麵容。

是鬱雪歸。

看到君尋,他似乎毫不意外,隻是有些吃力地起身,微笑。

“……仙君,您終於來了。”

他未著聖宮弟子服製,隻是一身簡單鬆垮的白袍,更襯得他身型單薄,仿佛一隻蒼白的遊魂。

君尋停下腳步,似笑非笑:“你早就知道我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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