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昭剛回神,就覺手一暖。
五歲的軒哥兒不知何時爬上她床榻,抓著她手裝得奶萌的吹著熱氣。
楊昭想也沒想,手猛一抽。
“啊!”
軒哥兒本跪在床沿,被她如此一抽手,整個小肉墩身軀直接後仰跌下床榻。
‘咚’
聽得到腦殼被磕到了。
“嗚嗚好痛……”
軒哥兒疼得嗷嗷哭。
沈素蘭反應過來,麵色大驚一把抱起了軒哥兒:“天啊!軒哥兒,你磕到哪裏了?可有磕壞了腦袋?來,讓姑婆看看。”
檢查沒磕破後,沈素蘭才向楊昭怒聲質問:“楊昭,軒哥兒不過是個五歲小兒,你怎就如此容不得他?下如此狠手?”
聽這話,沈素蘭是知軒哥兒身世的?!
楊昭想到死後,自己化作鬼魂在沈家所看所聽的那些,忍不住就笑了出聲。
可笑!
真正的可笑!!
原來前世沈家人都知這軒哥兒身份,更是知道衛雅兒與沈立私下的苟且,可沈家全族卻全都幫著一起瞞著她,哄著她,吸著她的血。
“你笑什麼?”沈素蘭怒目。
“一個乞兒而已,竟能讓姑母如此緊張,可見姑母是真很喜歡這個乞兒了。”楊昭斂了笑。
“那是自然。”
“這孩子長得粉雕玉琢的,又是個乖巧懂事的,給你做個嫡子,不虧。”那語氣就像是在說,軒哥兒能給她做個嫡子,都是她給高攀了似的。
可笑。
“阿昭,也不是姑母要說你,你們楊家雖說是勳爵,可到底也隻是武夫而已。”說到武夫二字時,沈素蘭眼底的嫌棄都要溢出來了。
看不起楊家是武夫,卻又要死死扒著吸血,這就是沈家人。
楊昭冷了眸。
沈素蘭沒發現,還一副苦口婆心的規勸她;“這有句話說得好,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我們沈家乃是百年書香門第,你如今既已是我們沈家的主母了,這眼界可就不能太過於狹隘了。”
“聽姑母一句勸,你以後都無法再生育了,這身邊總要有個嫡子傍身的,你就好好將這軒哥兒給栽培成才,他是個好孩子,以後定會感恩你這個母親的。”
滅她全族的恩嗎?
楊昭將目光落到軒哥兒身上,他雙眸還泛著淚花,見她看他,他立刻懂事的擦拭眼淚,討好似的奶聲喊:“娘娘。”
五歲大,卻學著兩三歲牙牙學語孩童用疊音。怪不得前世他會說,要忍著惡心裝傻討好她呢!
前世她其實早發現這軒哥兒很多時候早慧得很,可有時候又十分幼稚孩子氣,因從未做過母親,還以為孩子都是這樣的。
如今想來,眼前這幅可憐巴巴蠢笨討好的模樣,就是他裝出來的。
“阿昭,來,你好好看看他。”
陳素蘭見楊昭盯著軒哥兒,立即就抱著他塞到她懷中,笑著跟軒哥兒說:“軒哥兒,快,喊母親!”
“母親。”軒哥兒立刻奶聲喊。
楊昭卻嫌棄的一把推開,長得圓滾的軒哥兒,差點沒滾下床去。
“楊昭,你這是做什麼?孩子是無辜的,你怎能如此推他,要是摔下去了可怎麼辦?”沈素蘭忙抱回軒哥兒,一臉不滿。
楊昭理了理衣袖,風輕雲淡:“姑母,你也說我們沈家是百年的書香門第,一個來曆不明的乞兒,喊我母親,他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