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族長一聽,神色微動:“這件事,你可曾有問過你那侄兒?”
謀官之事,他總感覺有些不對勁。
太順利了!
不過,這事到底也沒經驗,以前主院老太爺還在世時,這家族中的子弟就沒發愁過入仕的事,隻要去會考榜上有名,自然就能被提攜入朝為官,隻是官職或大或小而已。
可沈家流放六年。
這朝廷官員更遞,加上六年時間過去,很多人情也冷淡下來了,就連妻族當年為了不惹聖厭,也幾乎能斷的都斷了,老妻那侄兒算是她帶著長大的,都還是他許下送份大禮,才去露了臉。
而至今沈家都未曾有人登門過。
便可猜想得到, 如今的沈家是落魄到何等境地了。
陳氏微搖頭:“沒呢,這種事哪能亂說出去的,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侄兒,在戶部那幹了幾十年,當年還是靠著我們沈家人脈提攜,才給升到了郎中的位置,如今他早就想往上升了,若讓他知道了這好事,還有我們自家什麼事。”
陳氏那侄兒算很中庸,可人在戶部這種大油水裏頭,再平庸也足夠撈鼓腰包了,要讓他知道謀官之事,他怕是會直接為自己謀劃了。
沈族長沉默了下來。
陳氏怕自家男人想太多,優柔寡斷失了先機;“老爺,那楊昭可不是個傻子,她敢說她夫君重歸入仕的事,那肯定就是事定下來了,何況,我可還聽說,其它院的人也都在打謀官的主意呢!”
“我們這一房若是沒出個官職傍身,隻怕以後是沒人再聽服我們的了,你這族長到時候就真是名存實亡了。”
沈族長臉色一黑。
但顯然也聽進去了,他看了眼老妻:“行了,那這事你就看著辦吧,若是銀錢不夠,就讓人去把西郊那老宅子給賣了……”
翌日。
年初二。
本該出嫁女回娘家拜年之日。
可今日一大早,楊懷瑾早早就出現在了沈家大門口,一襲白衣,豐神俊朗,手持佩劍,衣擺一撩,直接就坐在了人家大門口的石階上。
而他帶來的護衛們,一個個凶神惡煞兩排站開。
“這楊家三少,還真來了啊!”
“昨日還以為他就隻是放放狠話,沒想到他還真又來了,這沈家大門牌匾都還沒重新掛上去呢……”
“這鎮北侯府也太囂張了一些,大過年的打上門就算了,聽說還把人老太太頭發都給削掉了,嚇得老太太當場氣暈過去了。”
“就沒見過誰會跑到姐姐婆家喊打喊殺,竟還要替姐姐討要和離書,簡直是有違綱常,囂張至極。”
“就是啊,這女子嫁人後,就是婆家的人了,娘家人跑上門來鬧,成何體統,當真是沒教養至極……”圍觀百姓指指點點。
‘咻’
一把劍破空而出。
直直落在了剛剛說出‘沒教養’那話的中年大叔腳下,嚇得四周百姓尖叫散開,那中年大叔更是嚇得麵色鐵青,腿肚子打哆嗦。
“聽說前些日,這沈家特意雇人在人群裏頭挑撥百姓,想要在背後挽回沈家名聲,你該不會也是沈家給派來的吧?”楊懷瑾坐在石階上,手撐劍鞘,勾唇冷笑看著那大叔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