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禧二年(1018)五月,西京洛陽。
今年的夏天來得有點早,才五月初便已是十分炎熱了,中午時分經太陽一曬,火辣辣的,令人頗是不好受。及至夜晚,人們搬了凳子紛紛到院子裏乘涼,由於宋朝未設宵禁,無論晝夜,百姓均活動自由,因此亦有不少人三五成群地去逛街,一來消暑,二來作為休閑時光,聊以娛樂。
西京之繁華,雖不及一東京,卻也是座不夜城,街上人來人往,摩肩接踵,熙熙攘攘十分熱鬧,街道兩側的店肆自然是燈火通明,以其招牌美食或物品招攬生意,還有在街上擺攤的販賣各類吃食或精致的小玩意兒,嬉笑聲,吆喝聲,討價還價……均構成一幅活色生香的人間煙火圖景。
是的,天上明月高掛星漢璀璨,地上繁華熱鬧,人皆沉醉於閑暇遊樂之中本是一派祥和,盛世景象,不曾想天空突然按了一下,似乎是月亮讓什麼東西遮擋了,但由於那東西的速度極快一閃而過,當人們反應過來,仰頭去看時,天空又赴晴明,皓月當空,甚至看不到雲朵,以至於有些人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不知是何時起風了,而且越來越大,風聲嗚咽,耳朵尖的人似乎還在風中聽出了異樣與旁邊的友人道:“你們聽這是什麼聲音?”
旁邊的幾人均豎起耳朵聽,覺得那烏葉的風聲好像真有人在哭,眾人詭異當,中卻有人笑道:“小孩的哭聲罷了,街上到處都是有事稀奇的。”大家聞言,這才釋懷,繼而又逛街閑聊。
次日一早,西京街頭爆出一則傳聞,說是昨晚亥時一刻,有人失蹤了。
有人失蹤本非什麼怪事,可有些人卻十分會聯想說這事巧了,昨晚亥時一刻左右,天空忽然暗了一下,莫非與此事有關,民間百姓多迷信,這沒根據的謠言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就傳了開來,到傍晚時西京街頭幾乎盡人皆知說是有妖孽作祟,失蹤的那人定是讓妖人擄了去。
當然傳言歸傳言,這並不妨礙眾人休閑娛樂,第二日晚上照樣上街閑逛,這一日再沒發生同樣的事,於是有人失蹤那件事隻當做人們茶餘飯後的話題。
然而,到了第三日,怪事再次發生,而且這一次是有人親眼看見。
寢室這樣的西京的皇城和軍民之間,有一條落水相隔皇城對岸,鄰水而居的絕大數人家非富即貴,臨近新中橋的眾安坊由於交通便捷,出行方便,乃是這一邊的黃金地段,坊內的房子價高自是不消說了,且房子大多豪華,有獨立的庭院,若是不想出去逛逛街,在自家院內便能納涼。
眾安坊內有一戶向姓人家,戶主叫做向富貴,從小攤小販白手起家,現已是西京的商業大戶,這一日晚上,他們舉家在院內那裏平地突起一陣狂風,尚未等他們反應過來,隻覺眼前一道黑影一閃,又瞬間而沒,大風也隨之消失,當然向家人定下神來時,發現院子裏少了一人。
那黑影從出現到消失電光火石,一般快到他們都沒看清楚那東西長什麼樣,然而正因為事情發生的快向家人,非常肯定事發前他們失蹤的小女兒就在身邊。
接到報案後,附近的巡捕房很快就到了向家的院子,問詢當日的情況,向富貴說,當時他們一家5口在院內納涼,小女兒向雪梅則在院子的牆根剪著花枝,突然一陣狂風,由於來的突然,他們都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睛,當他們在睜開眼時,那股狂風從院內一掃而過,隨即消逝,隻隱約看到有一道黑影飛過去。
巡捕朝向雪梅消失的方向,瞄了眼那個地方,距離向富貴納涼之處不過一丈來遠,他說在向雪梅消失前他就蹲在那牆根下,應該不會看錯,便轉頭問道:“你說狂風夾著到黑影在你們麵前一閃,而沒可看清楚,那黑影長什麼模樣嗎?”
向富貴想了想,遲疑地道:“看的不清楚,感覺他是會變化的。”
“會變化的?”
向富貴點頭道:“以前好像是頂帽子的模樣不大與烏紗帽相等,但他從院子往外急速的飛過去時,形狀似也在變化變長了,有點像狗。”
巡捕不可思議地看著向富貴,那眼神似乎在問你確定說的是真的嗎?讓富貴被他盯的,不好意思,又道:“請差爺原諒,那東西來無影去無蹤,委實太快了,我也隻是看到了個模糊的身影而已。”
巡捕問不出什麼來,便對他說道:“此案我們會盡快查明,若有消息隨時通知於你。”說完就帶著人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