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旭東依舊一言不發,
韓政文也沒指望他能回答自己的問題,
別說現在不能說話,就算能說,賈旭東也會用沉默來為自己推脫。
“長江流域發洪水了。”
韓政文突然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
一直盯著天花板的賈旭東扭過頭,看了他一眼。
似乎有什麼話說,但他到底還是沒有表示,很快轉過頭,繼續盯著天花板看。
“你的嶽父,牛海豐,也被正式緝拿歸案了。”韓政文又說道。
賈旭東的身子猛的一抖,
而後他緩緩閉上了眼。
“這就是你最後的手段吧,你很走運,牛海豐承認了一切罪行。”
“但你也很不幸,因為事情走到這一步,也就意味著你的一切算計都落空了。”
“程治國不會受到任何的影響。”
“他反而能趁著預測洪水的紅利,走上更高的高度。”
“而廠裏沒有牛海豐的情況下,你又能走到哪一步?”
賈旭東還能動的一隻手,悄悄的攥起了拳頭,
然而他沒有睜開眼。
心裏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聰明?”韓政文笑著問道。
“往前進一大步,程治國粉身碎骨,
哪怕往前挪動一小步,程治國也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反之,哪怕後退一萬步,也不會傷害到你自己。”
“但如果我說,你所做的一切,都在程治國的預料當中呢?”
賈旭東閉著的眼,猛然睜開,
他不顧脖子和臉上的劇痛,扭頭看向韓政文,眼中盡是憤怒。
韓政文平靜的看著他:
“倒不如說,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程治國故意引導而為的。”
“從你進入工作小組的那一刻起,你就掉入他為你設置的陷阱當中了。”
他伸手指著賈旭東的臉:“而這,就是他的成果,
當然,也包括能為你遮風擋雨的老丈人。”
“嘭!”
賈旭東猛然一扯手,吊瓶撞擊在鐵架子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他瞪著眼,嗚嗚著,死死的盯著韓政文,似乎要找他拚命一樣。
然而他此刻才發現,自己的全身,都被帶子捆著,束縛的結結實實,
不要說下床了,連掙紮一下都困難。
“你不信?”
韓政文臉上露出一絲嘲諷,“但這就是現實。
從頭到尾,你都是個小醜而已,程治國隻是坐在台下靜靜的看戲,看你上躥下跳,看你玩火自焚。”
“唔——唔——”
賈旭東腦袋拚命的朝虛空撞擊,臉上的繃帶很快被鮮血浸染,
整個人顯得詭異又可怖。
韓政文站起身,鬱悶的心情終於好了些,
沒辦法將賈旭東繩之以法,
也沒辦法讓程治國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加入監察組以來,這是他第一次感到無力又憤怒。
“組長,你的電話。”
一個士兵推門而進,對韓政文說道。
“去喊醫生。”
韓政文囑咐了一聲,沒再看一眼賈旭東,徑直往外走去。
來到醫院前台,他接起電話:“我是韓政文。”
“政文啊,我是XXX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