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得近了,胤禛才聽清鄂倫岱到底說了些什麼,
他眼中厭惡之色一閃即逝,怪不得法海沒有辦法忍受,若是鄂倫岱敢這樣評價他的母親,那他就算是一刀將鄂倫岱砍了,也有地方說理。
實在是鄂倫岱的嘴太肮髒了些。
“夠了!”
胤禛一聲冷喝,打斷了鄂倫岱的不斷咒罵。
兩人齊齊轉頭,瞧見胤禛的那一刻,鄂倫岱隻有錯愕,法海卻鬆了口氣。
“微臣見過四貝勒。”
法海站直身子,躬身行禮。
鄂倫岱一張臉皺成一團,不情不願的說了句,
“見過四貝勒。”
胤禛早就聽說過鄂倫岱的混不吝,隻皺著眉盯著他,
“鄂倫岱,你的涵養呢?”
“涵養?哈……”
鄂倫岱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一般,嘲諷的笑了,
“他也配得到爺的涵養,他算是個什麼東西?一個洗腳婢之子罷了,若非……”
“夠了!”
胤禛再次冷喝,鄂倫岱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
“四貝勒這是執意要插手我跟他的事?”
胤禛盯著鄂倫岱,“你如今不過一介白身,當著爺的麵辱罵朝廷命官,你就不怕爺治你個大不敬之罪?”
“大不敬?”
鄂倫岱神色囂張,仿佛今日如同喪家之犬去交接差事的不是他。
他麵露不屑,嘲諷道,
“看來四貝勒沒有認清自己的地位啊?就憑你也想治我的罪?”
“加上孤呢?!”
遠遠的,一個聲音傳來,鄂倫岱的表情瞬間僵住。
“臣弟見過太子殿下。”
“微臣見過太子殿下。”
“四弟、佟大人起來吧。”
太子緩步走到幾人麵前,臉上雖然掛著笑,但看向鄂倫岱的眼神卻稱不上良善。
“即便你姓佟佳,可四弟卻是大清最尊貴的皇子,如何不能治你的罪?你冒犯四弟難道不是事實?”
太子對佟家的人並沒有半分好印象。
這些年他也沒少拉攏過佟家,可佟國維那個老狐狸總是一副忠心於皇阿瑪的樣子,看的他膩歪極了。
太子明白,佟國維就是打量著索額圖已經占了他手底下那個最重要的位子,所以他便不願意做那等錦上添花的事,而是一門心思的想扶植一個全心全意依靠自己的皇子。
四弟就是很好的選擇。
但也不知四弟與佟家到底有什麼齟齬,佟家示好了幾回,四弟都將人直接趕了出去,絲毫沒有留顏麵。
今日這件事也是,鄂倫岱在佟家的地位可比法海重要的多,四弟竟想也不想就出言得罪鄂倫岱,甚至……竟是直接與鄂倫岱撕破臉皮。
看了這麼一出好戲,太子心頭對胤禛的最後一點顧慮散去。
這才出來替他解圍。
這段時間大哥步步緊逼,發展勢力的速度實在有些快,雖然還不足以威脅到他的地位,可長此以往,未必沒有威脅到的那一天。
所以這段時間他一直將胤禛帶在身邊,就是為了讓胤禛徹底與他站在一起。
今日的事倒是個不錯的機會……
鄂倫岱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
他自是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若今日伯父在,即便是太子,他也吃罪的起,可問題是這會兒伯父沒在啊……
“是鄂倫岱無狀,多有得罪,望四貝勒海涵。”
鄂倫岱果斷認慫。
太子眼裏閃過一絲滿意,轉頭看向胤禛。
胤禛神色緩和下來,鄂倫岱認錯了,他便不能揪住不放,否則皇阿瑪那裏不好交代,於是抿了抿唇,聲音依舊清冷,
“下不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