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嘲地笑了笑,“那時候的軍隊也是你叫的嘍。”
“是。還有神兵保全係統重新啟動的那天,在關鍵時刻你突然打來電話,可惜我還是看見了細節中的漏洞,我就開始懷疑是你破壞了係統,還有交易錢的那天,神兵派去取錢的人的屍體也是你派人處理的吧。”
“你連這個都知道?”
“現在回想起來,吳均然還真是有雙慧眼,他不是說過嗎,你要麼不是殺手,要麼是太厲害的殺手。”
她沒有半點緊張,“你很快會控告我吧。”
“還記得我們的打賭嗎?”無瑕的話言猶在耳,如果你能讓我改變,我就告訴你一切。
“當然,可能怪我太爭強好勝了吧。”
“給自己一個機會不好嗎,也給我一個機會。”
她微笑,“你知道嗎,現在真好,盡管你在揭我的老底,我還是覺得這樣和你坐在這兒真好,很久沒這樣了,以後也不會了是嗎?”
“這取決於你,就真的一個字也不肯說嗎?”
“你還沒贏我呢,打賭時咱們不是說好了嗎。”她低下頭。
他沉默了一陣。
她抬起頭,“控告我吧,不用顧慮什麼,但不要搞砸臨下的白天慶祝會,這是我最後的請求。”
長夜,就在長長的沉默中過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們就到了會場,布置的漂亮極了,賓客陸續到場,真正有了慶祝的樣子,會場越發熱鬧起來。
無瑕和唐仁很開心,小臨下也很開心,他還沒有足夠的閱曆去感受到什麼。
香檳一瓶瓶地開啟,每一瓶酒都由她親自挑選,一整場下來,她的笑容從未停止,好像是怕以後再也笑不出來一樣,而這熱鬧的盛會,毓籬沒有來。
傍晚時分,賓客都差不多走幹淨了,藍清岩拍怕唐仁,“怎麼樣,去玩會?”
“不了,現在走,你嫂子要殺人的。”
二人開始收拾殘局,“真不明白你,連打掃也要自己來呀,要保潔人員幹什麼?”唐仁舉著掃帚。
“住手!”她跑到他麵前,“你穿這個掃地啊。”唐仁望著自己身上的高級西裝愣了愣。
“還有,臨下餓了。”她說。
他們來到休息間,無瑕掏出早裝好奶粉的奶瓶,接上熱水,遞給唐仁。
他一口將奶嘴伸進嘴裏,“不冷不熱,真是厲害的母親呀。”他依舊不太熟練地喂起臨下來,奶滴到地上,她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看著他眩暈,然後倒下。。。
毓籬突然的到來是沒有預兆的,她看著唐仁,“怎麼就你自己?”
“你說無瑕啊,我幹嘛老和她在一塊,你來了,咱就別提她了,我們去跳舞怎麼樣,放鬆一下。”唐仁說著站起來。
“跳。。。跳舞?”毓籬一愣,昨天明明和他說了那樣的話,今天怎麼會。。。
“是啊。”他將手繞過她的腰,帶著她離開了,而躲在櫃子裏的無瑕早已渾身顫抖,淚流滿麵。
藍清岩順利地認出了影風和阿景,他在跑步機上發了會汗,衝著看上去素不相識的影風,“兄弟,有毛巾嗎?”
影風將夾層裏藏有u盤的毛巾丟過去,交易完成。
打出租車的路上,阿景心髒突然疼痛、頭腦發暈,大概是中毒的後遺症,影風掏掏兜,“糟了,藥不見了,我現在就去買,在這別動。”
阿景等在那兒,突然發覺腳邊多了什麼東西,她蹲下身子,是一具屍體!她立即從渾噩中清醒,屍體身上還靜靜躺著一張紅心k的紙牌。
她立刻意識到大事不妙,起身要跑,還沒等邁開腿,就被從附近舞廳出來的毓籬逮個正著,她低頭看了一眼,“唐仁!”焦急和疑慮並行,她疾速掏出腰間的牛筋鋼手銬銬在阿景手腕上,“跟我回神兵吧。”接著,她撥通無瑕的電話,神兵很快趕到。
影風買了些清熱解毒的藥回來,卻發現阿景被一群拿槍的圍著,兩個人把一具屍體抬到車上,他衝上去,“發生什麼事了!”
“請不要妨礙我們執行公務。”一名警員攔住他。
無瑕眼中的火焰被淚水熄滅,“趕快帶走,別讓人越聚越多了。”
阿景無助地望著他,就這樣被帶走了。
藍清岩得知唐仁被害的消息著實嚇了一跳,他極速趕到審訊室,無瑕的陪審要求被應允了。
“怎麼回事,你不是說唐仁和你去跳舞了嗎?”藍清岩問。
毓籬埋著腦袋,“是的,可那裏很鬧,我跳著跳著他就走了,對了,他好像是接到一通電話才走的,我以為是無瑕找他。”
藍清岩看了看無瑕的眼神又轉過頭,“之後呢,你怎麼發現屍體的?”
“我跟出來的時候,剛好遇上那個女人和唐仁的屍體,那裏就在舞廳附近,而且挺僻靜的。”
“你白天不來,為什麼慶祝會結束了才去找唐仁?”
“因為我不想來。”
“不想來?”
“你要是因為這個懷疑我,我也不想說。”毓籬抬起頭,露出一雙紅腫的眼。
“固定程序,你應該理解。你們之前有過矛盾嗎?”
“有,前一天上午有過,不過那根本不能說明什麼,我怎麼會殺他呢?”
一名警員走進來,“報告出來了,指揮官,主席的死亡時間是莫指揮官打電話前的十分鍾,死因是頸部靜脈被割斷,此外,在他手臂還有一處劃傷,傷口很小,血液裏有麻醉劑成分,死者旁邊的電話亭的最後一個通話記錄時間是死亡前二十分鍾。”
“指紋呢?”
“沒有,不僅沒有嫌疑人的,也沒有別人的,應該是被打電話的人擦去了,紙牌上也沒有指紋。”
藍清岩扶了扶下巴,“紙牌?”
緊接著,他們提審柯景恩,阿景知道,這是赤裸裸的嫁禍,但她還是一直強調著自己什麼也沒做。
藍清岩開始調查曾在幾年間殺死十二位政界要人的紙牌殺手的資料,該名殺手,每殺一個人,就在死者身邊留下一張紙牌,似乎是在暗示他要殺的人是有數目的,可是前十二次留下的紙牌都是由A到Q的方塊花色,這次的K卻變成紅桃花色,難道預示的人數不是十三人,而是五十二人?
無瑕不聲不響地走進情報部,“怎麼樣了?”
裏麵的人嚇了一跳,“哦,還在調查其它部分的指紋,白指揮官,您要想開啊。”
“想開?總會的,但是我不會放過凶手,你們仔細點兒啊。”
“放心吧。”
她又鬼魂一樣飄走了。
兩個小時後,藍部長又收到一批新結果,“在主席身旁樹叢裏發現一片驗出麻醉劑成分的經過處理的楓葉,上麵沾有嫌疑人的指紋。”
“不可能!”被帶到審訊室的阿景大叫道,兩名神兵用力按住她,弄得她心髒又疼起來,這一切就像是場夢一樣,怎麼可能,一切都是安排好的,怎麼會有這麼天衣無縫的事,簡直就是為我精心設計的嘛。
“你這傷是怎麼弄的?”藍清岩又問。
她猶豫了,猶豫之後也沒有回答,難道能說是毒心掌的小漫打的嗎,他們可是在抓小漫啊。
“我說了不是我!”她又一次做無力的爭辯。
無瑕冷冷地,“讓我審她,你們都出去。”
屋裏隻剩她們兩個人,連筆錄也被趕了出去,眾人隻能從無聲的監視器裏看見兩人的狀態。
無瑕座下的樣子相當可怕,“你承認吧。”
“承認什麼,承認你是特工組派來的奸細?”
“你這麼說他們也不會聽見的,監視器隻能保存影像資料,你要承認的當然是你殺了我丈夫,承認罪狀,接受所有人的憎恨,然後死去。”
阿景冷笑,“你在開玩笑嗎,就是你陷害我的吧,不過那楓葉充其量隻能證明我麻醉了他,還不能說明是我殺了他。”
“我說是你就得是你。”
“果然是你陷害我,這麼說你就是凶手,你還是人嗎!”
“背叛者是不會明白的。”無瑕也並不開心。
“什麼事都會水落石出的。”
“我不喜歡這句話從你嘴裏說出來,你沒在那裏待過嗎,你不是從層層屍體中爬出來的嗎,你不是在作惡和逃跑之間苟活至今嗎,你沒有權利說我,更不能理解我的忠誠,但我曾發誓要你死。”
“我知道了,和服女是你的人,你從她那裏知道了我的行蹤嗎,之後就一直監視我的行蹤,布置了這一切。”阿景突然擔心起來,白無瑕大概知道她和藍清岩有見過麵的事了,但她應該怎麼也不會料到,他們的計劃會被阿景這隻小貓偷出去並送到神兵手裏的。
“現在才知道有點晚吧,總之,你必須死。”
“憑什麼?”
無瑕湊近她,“就憑我是特工組的人,知道楓葉上為什麼有你的指紋嗎,其實是我把文件調包了,特工組裏有你的資料,當然也有韓漫的,紙牌殺手的罪行,要栽到毒心掌殺手上比栽到你頭上還容易,反正現在要抓她易如反掌。”
“你拿小漫威脅我?你知道毒心掌的事,還有秦城的事,你什麼都知道?”
“你知道把韓漫培養成毒心掌殺手的原因嗎,是為了對付劍派和神兵來尋仇的餘孽,隻要把那些仇推到她身上,神兵就抓不到把柄,劍派人也不會找我麻煩,而且能名正言順的讓華家傳人收不回五嶽的助力。”
阿景反而翹起嘴角,“真是不錯的計劃,可你看上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因為這並不是完美的計劃,你付出的代價,並不比我小。”
“那又怎樣呢,隻有你會把代價那種事看的很重。”
“我還有個問題,你說我長得像一個人,是誰?”
“歌冬,一個和我像姐妹一樣的朋友,跟你和韓漫一樣。不過現在提起歌冬也救不了你的命。”
“嗬,不瞞你說,我已經死過很多次了,可是每一次都沒死成,沒準這次你也會讓我失望呢。”
“我不管你有什麼奇怪的庇護,這次你自己決定。”無瑕撂下話痛快走了,不知她哪來的把握,甚至沒往回看一眼。
藍清岩再一次進來,阿景垂下眼皮,“我想我可以招供了,人是我殺的。”
“怎麼變這麼快,她跟你說什麼了?”
“我承認還不好嗎?”
“雖然我對你沒有好感,但是你在替誰頂罪嗎,你剛見完我就出來殺了唐仁,這麼短的時間怎麼可能!”
她笑得像個真正的殺手,“我的內髒就是被唐仁被麻醉劑生效之前震傷的,我告訴他我是歌冬,他就沒有防備了,我先將他麻醉,然後殺掉。”
“什麼?你為什麼突然改口啊!”
“被主席夫人的教誨感動,良知被喚醒,這個理由可以嗎?”
“動機呢?”
“殺手殺人需要動機嗎,隻要有錢就夠了,我是紙牌殺手,主要殺了十三個人,至於其他輔助用殺的無名小卒,我記不清了。”
“最後一張牌為什麼是紅心?”
“拿錯了。”
。。。
審了一陣,藍清岩沉悶地走出來,“全都說了,包括之前十二位政界要人的案子,細節還要核對一下,前十二次說的很模糊。”聽到這些,無瑕不僅沒有想象中的得意,反而表情凝重。
毓籬被無罪釋放,“她承認了?”
藍清岩點點頭,“你。。。還有什麼疑問嗎?”他警惕地看著她。
“哦,沒。。。沒有。”她沉思了一會兒,“對了,新一屆大選要提前舉行了吧。”
“沒錯。”
毓籬頭頂的疑雲沒有散去,她總是感到奇怪,不知道原因,她開始回想每一個細節。
“柯景恩,有人探監。”一名獄警打開門,一個表情無所事事的人走進來,他的樣子沉穩而超脫,她從沒見過。
那男人有三十幾歲的樣子,坐在她對麵,“你不想說話,我就先說了,哦,對了,先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金萬年,有聽說過嗎?”
金萬年?好像有點熟悉,對了,李醫師給的名片就是他。。。她抬起頭。
金萬年看出了她表情的含義,滿意地笑了笑,“沒錯,傳聞是真的,我擁有一些其他人不具備的能力,人們管它叫異能,雖然學名是喚術師了,不過沒有人這樣叫,事實上不懂的叫了也無所謂,這個不重要,這不是要在這個時代這場戰爭的劇場上討論的問題,總之你知道我具有所謂異世界的力量並信以為真就好了。”
“你想說什麼?”她冷冷地問。
“有點不耐煩呢,其實我隻是想說,剛剛你被帶到審訊室的時候,我剛好剛審完犯人,你要知道,總參謀部的人是不常審犯人的,不過我剛好審了,你就可以判定這有多麼巧合,好像上天讓我遇見你一樣。”
“看在我是個死囚的份上,說重點好嗎?”沒想到這人竟然這麼絮叨,他真的是具有超能力的高官嗎。
“原來你是死囚啊,這麼快就定罪了呀,好吧,其實我隻想說,我之所以來看你,隻是因為在你被帶往審訊室的路上看見了你,而又剛好在那幾乎一瞬間的時間裏在你身上看到了些有趣的東西。”
“什麼東西?”
他的臉向她靠近,“有些人一輩子也看不見,可是我總能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不過這就是命,命定的力量是逃不掉的,要我說,你也是個有力量的人,有力量為什麼不好好利用,非要搞到成為死囚的地步呢,真悲哀,我要說重點了,你一定知道虛生石這個名詞吧?”
她抬起頭,有些驚異,他真的知道,他知道所有關於異能的事!
“這個力量,可是很多人都夢寐以求的啊,可這個力量是天生就注定的,別人奪不走。”他解釋道。
“什麼意思?究竟是怎麼回事?”她問。
“簡單說好了,你身上是否還有傷或者疤痕之類的東西呢?”
她點了點頭。
金萬年仿佛鬆了一口氣,“那就說明虛生石應該還沒有消失,消失的話麻煩就大了啊。”
“麻煩?”
“麻煩的是我們,告訴我,你渴望不死嗎?”
“什麼!”阿景瞪大了眼睛。
“別激動,告訴你也沒關係,如果虛生石被毀掉的話,身為責任者的你就會獲得永生的力量,什麼傷痕、疾病都會消失,無論受什麼傷都不會死了,就算被攔腰砍斷還是會重塑在一起,而且也不會衰老,就像人們向往的那樣,聽起來怎麼樣,像不像做夢?”
“毀掉。。。就會不死?怎麼可能有這種事!”她大喊。
金萬年的表情冷下來,“可不要以為那樣你就天下無敵了,因為那力量雖然是神賜給你的,但是我卻可以提取。怎麼,你想嚐試一下得到那力量嗎,身為死囚的你,應該不可能做到了吧。”
阿景低下頭,不能接受,不敢接受,虛生石有這樣的力量嗎,有這麼可怕的力量嗎,“我根本就不知道虛生石在哪裏。”
金萬年笑了笑,站起身往門的方向走,“你知不知道都無所謂,反正你就要死了,死前還能知道真相就算同為異能人士贈送的同情,不過你死了虛生石還在,又會有新的責任者,反而是知道的人比較不傷腦筋呢,唉,看來我又要瞎忙了。”他打開門。
“最好是那樣。”阿景低著頭說。
他停下正要邁出的腳步。
“因為我一點也不期待那樣的力量。”她此刻才略微明白自己的心情了,原來在她眼裏,死早就不是什麼可怕的事情了。反而活著,才叫人恐慌。
下班後,出了基地,毓籬跟在無瑕後麵,無瑕的一名手下抱著小臨下跑過來,“我正要找你呢,白指揮官,孩子一直哭個不停。”
無瑕接過孩子,“你抱他當然哭啦,他離不開我,不過他也確實太愛哭了點。”她哄了哄小臨下,他就真的破涕為笑,安靜下來。
她笑了笑,將小臨下放回手下懷裏,小孩子又哭起來,“先帶他回家,我很快回去。”她卻這樣說。
毓籬突然感覺到什麼,無瑕回過頭,“有事嗎?”
毓籬從隱蔽處走出來,“看來你早察覺到我了,本不想打擾你的,過兩天就是歌冬的祭日,你沒忘吧。”
“嗯,唐仁和她的祭日還真是近呐,我想在歌冬的墓附近給唐仁也買一塊。”無瑕拉起她的手,“你也和我一起來吧。”
還沒跑兩步,毓籬就無法自控地用力甩開她的手,“你原本想把這個罪栽在我身上的是不是?”
“你在說什麼呀?”
“別裝了,雖然我沒有證據,但你不該利用我。”
“毓籬,我聽不懂你的話。”無瑕冷冷地說,就像每一次對人宣告死期時一樣。
“百日慶祝會那天傍晚,我去了你們的休息室,當時隻看到了唐仁,可是我在地上發現了幾滴奶嘖,所以臨下一定也在,臨下在,你就得在,否則他一哭一切都會暴露。當時你就躲在櫃子裏,抱著孩子和奶瓶,匆忙得連地也沒擦。”
無瑕看了看她,“不是的,我們在那裏喂過孩子,可之後我就抱臨下走了。”
毓籬堅決地搖了搖頭,“不用辯解了,我不會相信的!因為那時休息室裏的唐仁是假的!”
無瑕一聽,不禁為這個她從沒看上眼的女人驚了一下。
“他隻是個替身而已,如果你不在那兒,替身留在那裏有什麼用呢,那個時候,真正的唐仁,就已經死了吧。”毓籬悲傷地說。
“你怎麼看出來的,他的易容是毫無破綻的。”
毓籬眼眶又紅了,“你真的認為單憑外表的偽裝就能假扮你丈夫嗎,你真的太小瞧唐仁了,因為唐仁從來就沒跟我跳過舞,去酒店也是商議公事,為了躲避你的耳目,他從來就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
無瑕呆呆站著,“你說什麼。。。”
“而你卻殺了他!”
無瑕倒退兩步,背過身去,“不會的。。。不會的。。。”唐仁,我一直以為我比你愛我更愛你,怎麼會。。。
“到了現在還不肯承認嗎?”
無瑕的眼淚滲出來,“其實那天你進來的時候,躲在櫃子裏的不隻有我和臨下,還有唐仁的屍體。”
“什。。。什麼?”毓籬不敢相信,也不願意相信。
“我用了一種西域極為罕見的毒,用那個毒,我就可以任意決定他的死因和死亡時間。”
“你竟然。。。”
無瑕突然跪在地上抱頭痛哭,“可是他知道了,他是知道的,他知道我下了毒,卻什麼都沒說就死了,就那麼平靜的死了。”
“他。。。知道。。。”
“是的,他萬萬沒有想到我會把毒下在臨下的奶粉裏,他說真是厲害的母親呢,這麼厲害的母親怎麼會被奶粉燙到舌頭呢,他從那一刻就知道了,所以才會把奶粉倒到地上,沒有喂給臨下,才會留下奶嘖。”無瑕痛哭著說。
“你把毒下到臨下的奶粉裏!你還有沒有人性!”毓籬衝上去。
“沒關係的,我有一顆萬蟲避毒丹,我事先就給臨下服了,他不知道。”
“所以,唐仁的電話,楓葉上的指紋都是事先準備好的了?”
“沒錯,你隻是一個不在場證明的作用。”
毓籬鼻子酸透了,“你是紙牌殺手嗎?”
“是。”
“為了錢?還是什麼,連唐仁都能殺,你明明離不開他!”
“為了我不能背叛的人,也為了。。。”自由,唐仁,其實要我殺你,我一直覺得痛苦,可是從來沒有猶豫過,但直到今天我才發現我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你,在這之前,我從未因為殺了誰而後悔過,自由和羈絆,究竟哪個更重要呢,我以為是自由,選了自由之後,卻發現沒有你,有了自由也是沒有意義的,可老哥同樣也是我最重要的羈絆啊,不過我也慶幸,不管後悔與否,這一切都結束了,接不接受是另一回事,等我有力氣的時候再考慮吧,如果現在讓我重來一次,可能比現在還要痛苦呢,“毓籬,你不該戳穿我的,你不怕我嗎?”
“怕,可是我不能忍受,再也不能忍受了,為什麼歌冬到死都沒能改變你呢!”
“別跟我提歌冬,你沒有資格在我麵前提她,老實說,在我眼裏,我唯一的朋友隻有歌冬,就算她死了,也不可能有人替代的。”
毓籬低著頭,沒有人能看到她的表情,“我又何嚐不是呢,我們兩個,何必冠上朋友的名詞。可既然這樣,為什麼還要陷害柯景恩呢,留著那張臉懷念不是很好嗎?把罪推給我,不是正好嗎?”
無瑕搖了搖頭,“可是我不想再想起歌冬了,我要斬斷過去,為了繼續活著,為了再也不要看到讓我難過的人,我本來已經下定決心了,可是現在才發現做不到,毓籬,我家裏的奶瓶還沒來得及銷毀,還有那個替身會坐今晚六點的班機飛往新加坡,你拿上證據去救柯景恩吧。”
“為什麼,為什麼到現在才想起後悔!”
“當初歌冬為了自己的姐妹,竟然願意承擔自己從沒犯下的罪行,可柯景恩,卻做出了相同的事情,她們真的太像了。”她笑著留下淚水。
毓籬捂住嘴抽泣起來,“為什麼呀,無瑕,為什麼,如果當初沒有。。。”
“毓籬。”無瑕打斷她,“我已經回不了頭了。”幾滴鮮血從無瑕的嘴角滴到地上,她支持不住身體趴在地上。
毓籬跪在她身邊,“你這是。。。你吃了毒藥!”
無瑕手中的小藥瓶滾落到地上,她微笑著,毓籬的叫喊聲和臉龐都開始變得模糊直至消失。當初,哪個當初呢,無論哪個,都回不去了,從被老哥收養訓練開始嗎,遇到歌冬開始嗎,進入神兵開始嗎,愛上唐仁開始嗎,我早就不能回頭了。
真的好累哦,唐仁,其實從很早以前開始,我就已經被他改變,隻是我賭著氣不肯承認,那場打賭是我輸了,輸了卻沒有履行承諾。真的很想告訴老哥,再培育殺手的時候,再不要讓他們知道親友、憐愛、更不要讓他們戀愛、結婚,因為殺手,是不應該有感情的。不過,這世上,真的會有個人,完全沒有感情嗎,如果不被這世界的某些東西牽絆住,自由地飛上天空,又有什麼意義呢。
方塊代表欺騙,最後一次,我殺了最愛的人,可是,我卻想把紅心留給你,因為我不想騙你了,結婚生子,不是騙你的,現在還來得及吧,唐仁,那些問題,我現在就告訴你答案。
後來,毓籬他們果真找到了無瑕死前所說的證據,阿景恢複了清白,她大概知道事情的原委,但神兵要求這件事的保密,最倒黴的是那個替身,因為無瑕總是想讓唐仁多活一天,他並沒起到多長時間的作用,至於臨下,這個還隻知道哭的孩子,不知他百毒不侵的身體是否能抵擋的住這樣的打擊。
“在幹嘛?”毓籬在唐仁的辦公室找到藍清岩。一進這裏,就好像唐仁和無瑕都在一樣。
藍清岩打開保險箱,“主席生前留下一份文件,說他遇到不測就。。。”還沒說完,他的手便攥的緊緊的,他看到的,是唐仁生前為他所寫的候選主席提名信,“唐仁。。。”即便拳頭握得那麼緊,手也禁不住顫抖起來。
“柯景恩,要去找虛生石嗎?”金萬年在神兵基地外叫住阿景。
“您有線索嗎?”阿景回問道。
“你說過你不想永生,是真的?”
“難道您覺得不死是什麼好事嗎,我覺得沒有什麼比那更殘忍了。”
“你這麼年輕就能意識到還真是難得啊,不過既然聽見聖物兩個字就應該認真對待的,我對虛生石的線索自從觀滅道人消失之後就斷線了,聽說他那個時候年紀就很大了,大概活不到今天吧,不過如果你找到的話,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怕聖物毀掉的話,我可以幫你保管,你可以隨時聯係我。”
阿景在確定沒人跟蹤後,小心地回到醫師的診所,影風不知道其中的曲折,依靠華家的名譽跟神兵的交涉也沒有回應,聽見她回來,像被狼追趕一樣跑出來,“怎麼樣,沒事吧?”
“沒事了。”這簡單的三個字在她微笑的口中變得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