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不要!”她一把推開阿景,鋼銬碎片劃破了阿景的胳膊,血順著手肘淌下來,小漫看著她的血,忽然覺得壓抑,甚至難以呼吸,她瘋的更厲害了,在屋裏胡亂衝撞起來。
影風和阿海同時念起靜心經,三個男聲層層疊疊,小漫無法自控。阿景使出全力抓住她。小漫搖晃著她,血流的更厲害,沾到她自己身上,她看著阿景的血,耳邊是層巒起伏的三聲部靜心經,她大叫一聲,暈了過去。
阿景也累得癱在地上,打開門鎖,影風和聚傑衝進去,聚傑攙起全身柔軟得一灘水似的小漫,她幾乎沒什麼重量。
“你怎麼樣?”影風蹲在阿景身邊。
阿海拿過新銬子,“現在就給她戴上嗎?”
聚傑擋在床上的小漫身前大喊,“她暫時不會醒了,難道連躺一會都不行嗎,她很難受!”那心疼的神情已經溢於言表。
阿景目光黯淡,“怎麼辦,魔性的發作會越來越強烈的,現在都隻能勉強製住,連牛筋鋼的銬子都能掙開,這是什麼力量啊,她已經耗費太多元氣了。”
影風心裏還想著更多的事,“隻有盡全力了,藍清岩的人還在外麵,打算怎麼對付?”
阿景深吸了口氣,“我想,我們就答應他吧。”
“我不想你再戰鬥了。”
“總比讓他發現小漫好啊,我發現,我的血好像可以祛除小漫身上的魔性,既然有力量就要做些什麼,如果這樣可以免去我們的罪責,何樂不為呢?”
影風和聚傑都以沉默默許,阿海站在中間,為這兩對輕聲歎息,阿景雖然很好相處,可她決定的事是誰也改不了的。
“即使這樣,你也不能流幹了血來救小漫,一命換一命的事小漫也絕不會答應的。”聚傑說。
“是因為連著奇迷爾的靈魂,才有了淨化之力嗎?”阿海問。
阿景也不知其然,她想起金萬年對她說過的話,“不過,虛生石也很棘手啊,等眼下的事件過去後,恐怕要盡快找到那聖物才行。”
“主席,他們會妥協嗎?”神兵回到基地。
藍清岩揉著太陽穴,“不然還能指望誰呢,我們都沒剩多少能用的人了,那幾個總部調任的領導這時候還不來上班,真是不把主席放在眼裏啊,怪不得唐仁都要親力親為呢,我要是總部的主席就誰的眼色也不用看了。話說,這樣一來,我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奪回總部設置權啊,我們國家的人還真是喜歡內鬥啊,係統修複的怎麼樣了?”
“保全還在建立初期。”
“該死,吳均然竟然用模擬程序讓我們以為錢彙到了,然後輕鬆地去盜取神兵的錢,還有白無瑕真夠狠,把係統都毀了,還好唐仁在善良之餘秘密調查,否則我們都別想好。”
“剛才您夫人打電話來,說唐臨下一直哭個不停。”
藍清岩揮揮手,“我也沒辦法,他是想媽媽。”他歎氣道,“唉,現在的神兵也像個嬰兒一樣。”
麵具男剛得知安插在神兵的臥底被連根拔除的事,卻沒有勃然大怒,反而說,“沒關係。”
“沒關係?我們的勝利可渺茫了啊,他們除掉了我們的臥底,就有可能知道更多的事呢,我們現在可是缺了兩條腿啊,咱們是不是要更換方案啊?”
麵具男笑笑,“別忘了,除掉我們的人,神兵也損失慘重,我們的人在最後一刻會最大程度地破壞神兵的。”
沒等藍清岩闖進來,影風和阿景就展開了行動,她將以前調查到的和所熟知的以及關於秦城和重型機械的資料全都整理了出來。他們得到了幾個人力資源,但不知道小漫什麼時候還會發狂,晚上,聚傑一直守在小漫身邊,阿景悄悄走進去,將用筆沾上鮮血,描牆上的字。
“你。。。”聚傑叫出聲來。
“噓!這點血沒問題的,但是千萬別讓影風知道,你也幫我描吧。”她遞給聚傑一支筆。鮮血幹了之後與黑色的字跡融為一體。
重型機械的設計圖和原子槍仍是大患,如果拿不到設計圖,就隻有一個危險的辦法,“能不能把那機器引出來?”
“特工組一直想抓我,隻能用我引他們出來了。”影風說。
“無論什麼事,我都會和你一起的。”阿景抓住他的手。
阿海和聚傑的日子不是一般的難過,簡直要提心吊膽到撐破極限,不知道小漫什麼時候還會發狂,不知道能不能製得住她,他們祈禱在那兩個人回來之前,小漫不要醒來,可事與願違,他們剛走沒多久,小漫的眼睛便慢慢張開。
“聚傑,她醒了。”阿海惶恐地盯著屏幕。
“現在就念,快。”他們對著麥克分成兩個聲部念著經文。
小漫開始不安的掙紮,忽地看見天花板上的血,那是隻有她感覺的到的力量,她愣了一下,接著轉向四壁,到處都是壓抑她的力量,那力量來的太突然,甚至在她還沒反應過來靜心經的聲音就暈了過去。
“怎麼回事?”阿海驚愕地放下靜心經。
“是血,阿景的血。”
阿景和應付的活動地點離特工組不是很遠,沒多大功夫,就有人衝上來,這地方荒無人煙,即使是白天也沒有人過來,隻有廢棄的樓房,地上也隻剩些碎磚頭、廢土渣和鋼筋堆成的土包,地麵不平,屬於近郊。
忍者們肆無忌憚地衝上來,看來真是大日子快到了,特工組的殺手都回來了,而且監視係統完善的難以置信,阿景和影風立即接招,但阿景無法活動靈便的右腿已不是很能應付,但還不至於拖累同伴,突然,深田信子又出現了,依舊是那身斑斕的和服,蛇劍不招呼就伸出毒牙,又長又快的尖端像蛇的信子嘶嘶襲來。阿景抽劍出鞘,一舉就斬斷了劍片間的圓環,蛇劍少了一節。
“哼,原來是你,不過我想交手的可不是你哦。”和服女收回蛇劍。
影風也拔出另一把劍,這是神兵借給他們的燃晨雙刃,雖不及鋒雷骨雲布爪那般靈性,但放在情人手中時就會威力倍增。
蛇劍一出,百轉千回,它猛地刺向阿景,她挺劍抵住,沒想到蛇劍竟以她為支點,轉了個彎,直逼影風後頸,正當她援救不及之際,一股熱浪將蛇劍震成斷裂的劍片出老遠,纏住影風的忍者也全部自動退開,和服女受辱至極也不得不眼睜睜咽下這口氣,狠狠退開瞪住突如其來的炮火,緊接著一台神兵的陸戰裝甲無軌坦克開出來,殺手們頓時覺得棘手,坦克不停地開炮,沒多一會,便不知從地下的哪裏冒出一個大家夥——特工組的重金屬戰鬥機器人。
要是能把這弄回去,就好辦了,埋伏的神兵心中竊喜。
“絕對不能放過華影風,不惜代價。”玻璃罩裏的機械操作員接到命令,和服女趁機潛回密道。
四隻大爪舞動起來,一看這東西就束手無策的影風二人也閃避到裝甲坦克後麵。
重型機械的目標是影風,不過這次它並沒有對二人進行掃描,可見上次的數據還在,這機器的記憶係統簡直可怕。
無軌裝甲坦克已經摒棄了傳送帶式的移動方式,也破除了傳統坦克的巨大外觀的造型,十分靈敏,也善於陸地攻擊,可在重型機械麵前還是顯得無力,重型機械的金屬材質異常結實,就連被炮彈正麵擊中也隻是掉了幾塊皮而已。可是,監視器前的麵具男表情突然變了,戰場上空突然冒出幾架戰鬥機,空投了幾炮,掀起一陣土霧,操作員看不清周圍,胡亂向空中投擲了炸彈,都被躲開了,等他醒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被神兵的三架坦克包圍,這種陣容,難道是要發起總攻嗎,麵具男有些慌亂,雖然基地裏還有一架重型機械,但是現在的局麵顯然不適於來個魚死網破,原子槍還沒有就緒呢。
神兵也如他期望的那樣沒有發起總攻,不過,坦克和戰鬥機的小規模機械包圍將他心愛的重型機器人截走了。
好不容易捱過小漫發狂的聚傑和阿海終於接到電話。
“聚傑,我們現在可能被監視了,暫時不能回去,行動很成功,我們都沒事,你那邊怎麼樣?”
“小漫醒了兩次,第二次差點控製不住,她的發作越來越頻繁了,你們快想辦法回來吧。”阿海明白說出這話的聚傑的心情,他但凡是能夠有一點辦法製住小漫都不會這樣說的。他拍了拍滿眼血絲的聚傑的肩膀,以示對這對相見不如相思的戀人的同情和安慰。
神兵對得來的收獲欣喜不已,影風也將原子槍的資料全部交出來,但連神兵的技術部門也對所謂的破綻理不出頭緒。
“聚傑那好像不太妙啊。”影風在某個辦公室裏來回走。
金萬年悠哉地走進來,“柯景恩在嗎?”
阿景回過頭,“金部長?”
“哈哈,不用叫的那樣官方,既然給神兵帶來了禮物,就是朋友了,我對朋友從來不客套的,不過我有個很有趣的事要告訴你,原子槍的資料我看過了。”
“有趣的事?”
金萬年湊到阿景耳邊輕聲說了什麼,阿景頓時驚呆了,金萬年笑笑,“不過如果你真的想保住那個東西的話,還是要自己取回來,畢竟是你自己的疏忽。”說完,他就走了。
影風一萬個不解,“你們在打什麼暗語呀?”
阿景沒有回答,金萬年簡直是告訴了她一個太可怕的消息了,原子槍有可能就是虛生石!原子槍的原材料是虛生石!仔細推算一下,觀滅道人是三十幾年前出現的,那剛好是奇迷爾的住所被炸到了另一個世界的時候,而king的原子槍雛形也是從觀滅道人那裏不知怎麼得來的,特工組成立的時間也剛好在觀滅道人消失後不久,從king的態度上來看,難道真的是因為倚仗著聖物,才能如此確定自己會成功嗎,如果虛生石真的能讓人永生,他是在覬覦這種力量嗎,可是,那東西要怎麼搶回來呢,竟然親手將本應守護的東西交給了敵人。。。
麵具男怒不可遏地拍爛了技術組操控室的大理石桌子,“廢物!竟然讓神兵把重型機械拖走了!”
“您消消氣,我責備過他們了,咱們還有一架啊,而且還有原子槍啊。”負責人說。
“等你打開了原子槍盒再說這種話吧。”麵具男壓了壓真火,“我都說了引進遙控機器人,現在弄成這樣怎麼辦?”
負責人辯解道,“我也早說過遙控機器人型號太輕又不靈活,一個炸彈就沒了,不適於戰鬥,這時候沒有重型東西是站不住腳的。”
“你知道一台那東西要多少錢嗎!”
“我當然知道了,不過損失本來就是戰爭預算之內的。”
黃金麵具猛地逼近他的臉,“你是在暗示我你是故意造成今天這種狀況的嗎?”
“您怎麼能這麼說呢,我會自己斷自己後路嗎。”他一陣害怕。
麵具男哼了一聲走出操控室,快節奏的腳步出賣了他的心情,“秦城怎麼樣了?”
手下唯唯諾諾地跟在後麵,“他試圖向普通人實施心理攻擊,但都失敗了,看來他真的失去了心理戰鬥的特殊能力。”
麵具男突然停下腳步,沉默無聲,手下為差點撞在他身上撫平強烈的心跳。麵具男長長的歎息,蒼涼而哀婉。“你說我會失敗嗎?”他的語氣竟然有種世態炎涼的感覺。
“不。。。不會的。”
其實他很害怕,麵具男很害怕,也許是因為害怕,才戴著麵具,他從沒對人說過自己的真實,也沒有人知道他是誰,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在乎,他擁有太多,一開始就太多,多到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麼,本來想實現什麼就去做了,可是沒想到尾巴拖得這麼長,拖到年華老去,他扶著牆,摘下自己的麵具。
壁燈映亮了他爬滿皺紋的臉,“我的長相和普通老人也沒什麼區別,是吧。”
手下膽怯地搖了搖頭,他意識到自己命不久矣了,“不。。。不是。”
麵具男一把掐斷了他的喉嚨,重新戴上他的麵具,“不,我是。”然後若無其事地徹底冷靜,步伐穩健地走了。阿城,我不會讓其他人知道你失去了引以為豪的力量,你依然是完美的。
第二天,神兵迎來了特殊的客人,藍清岩難免興奮,他本來還在為特工組的重型機械發愁,但現在問題似乎都迎刃而解了。
“銬子又斷了,怎麼辦?”阿海喊道。
聚傑手足無措,裏麵的小漫第四次魔性發作,她已經不會受控於牆上血跡的力量,房子狠狠一顫,掌力滿溢而出。門上的牛筋鋼鬆動了,她的魔性增長,功力也隨之增長,靜心經早就沒有任何用處,幾下過後,整個門都隨著她的掌力飛出去。這股力道剛巧向剛進門的阿景和影風砸去,二人同時運功接住這一掌,可時間太匆忙,對方力道又過重,他們頓時彈到地上,捂住胸口站不起來。
“阿景,影風!”
小漫目光凶狠絕不亞於毒心掌殺手的時候,她一步步向前走,阿海拿起靜心經,小漫一掌過去,打消了他最後的希望和戰鬥力,他第一次受這麼重的傷,完全軟在地上。
聚傑終於放出這股憋了太久的勁兒,他擋到小漫麵前,“你不能!你殺的人已經夠多了!”
“走開。”她聲音低沉。
“我不走,你是認識我的,小漫,你在逃避,你在懦弱,你在騙自己,你可以好起來,你明明可以!”他大喊。
小漫狠狠瞪了他一眼,就像每次殺人前那樣。
然而,聚傑狠狠地瞪了回去, “夠了!韓漫,如果今天你不好過來,那我真的不要再見到你了!” 渾厚而釋放的大叫鎮住了所有人。
可是,唯獨,除了小漫。
她將聚傑推倒在地的那一刻,最後的希望也死去了,已經沒有人在乎她掌鋒上有史以來最強大的功力,影風、阿景、阿海張開帶血的嘴角,聚傑含住不甘的隱忍,學會了,等待最後一刻。
掌力,無情地揮了出去,就在勁力脫開她的手,他仍然瞪著她的刹那,什麼東西突然從她眼裏流出來,滴了下去,她像個從未見過世界的嬰兒一樣注視著自己臉頰上那滴她不知是什麼的液體,桃花的碎片突然蒙住了她的眼睛,那滴從她未意識到的內心裏流出來的眼淚折射出粉紅色的光澤,她似乎鬼使神差,在掌力觸碰到聚傑的最後一瞬間吸回了內勁。
“小漫!”
那股掌力毫不留情地穿透了小漫的身體,可她似乎意識不到疼痛,輕輕抹去眼角的水跡,注視著指尖殘留的晶瑩,倒了下去。
聚傑嘶吼著爬到她身邊,“小漫。”
“聚傑,我是不是殺了很多人?”
“你都想起來了?
“會不會太遲了?”
“不會,不會。”聚傑將她攬在懷裏,他的淚流了出來。
阿景爬到她身邊,把她的脈搏,小漫的經脈都已經被震斷了,不隻武功全廢,連生命也。。。
“對不起,大家,對不起。。。”小漫閉上眼睛。
“不!小漫,我不許你死!”聚傑搖晃著她。
阿景按住他,“別搖她,她還沒死,隻是以後也未必會醒過來了。”她的聲音哽咽到讓人聽不清楚,可大家卻都聽清楚了。聚傑將小漫放到床上,阿景將剩下的佛子全部喂給小漫,接著又和影風為她輸了一天一夜的真氣,她還是沒有醒來。
就這樣,時間在竭盡的將真氣輸入無底洞一樣的疲累和沒有回應的訴說衷一天天過去了,他們經常會在各自守夜的時候和小漫說說話,連同苦水和情感一起訴說,盡管她不會回答。
幾天後,神兵軍團大舉進攻特工組的基地,正逢特工組主要人員集聚之時,盡管特工組準備就緒,卻沒想到神兵會知道他們的地形圖和所有的戰略計劃,地下基地裏的指揮亂成一團。
“不行,我們的人都傷亡慘重,還有的甚至自首了,king,怎麼辦?”
“不可能的,技術組的人呢,重型機械操作員呢,死哪兒去了?”他大喊。
“他已經在外麵,隻不過我們的另一台重型機械也成了神兵的主力的,我們沒辦法抵抗!”
“你說什麼!”
“技術組長,他當了叛徒!”
“我們要支持不住了,守不住入口了。”手下來報。
麵具男回過頭,衝著各個幹部,“你們也會背叛我嗎?”
他的語氣可怕的要命,“不,絕對不會,那怎麼可能。”眾人紛紛表態。
“那就出去和神兵拚命。”
“拚。。。拚命?我沒聽錯吧,king,我們現在應該要做的不是撤退嗎?”
“不去是嗎?”麵具男渾身包裹著某種令人望而生畏的東西,甚至比死亡更可怕。
“我們。。。去。”他們都跑出去,不知道是否會真的為他拚命。神兵想要打擊某個擁有武力基礎的非法集團時,一定是有十足的把握才會大舉進攻,神兵的軍隊最值錢了,絕不會浪費任何一次總攻,對付像這種個人製的小型集團從未失敗過,未必真的是軍隊有多麼厲害,隻是在神兵重火力和權威的威懾下,幹部們通常在關鍵時刻投降的投降,逃跑的逃跑,都不會堅持什麼信仰的,至少不如神兵那麼堅持。想要打仗的話,有一個軍隊總是好的,大家規則地站在一起時,士氣很容易就能聚攏起來,大家也都在人群中受著各方麵影響,即使沒有成為將軍的夢想,還是不得不跟著大家一起作戰,因為處在了那個位置,不全力以赴,難道來送死嗎。可這種私人製的集團就不同了,成立的時候,輝煌的時候,有利可圖的時候,大家都高喊著口號,宣讀改造世界的夢想,仿佛它神聖的不著邊際,可是當打擊到來,需要他們為一場看似必敗無疑的戰爭犧牲的時候,那些高高在上的身影便全都抱頭鼠竄了,事實就是這樣,天花亂墜的語言永遠比不上一個強大的敵人來的實在,無論剛開始的時候,你多麼的認為這次會成功。
麵具男站在黃金獨角麒的牆壁前,盡管這裏富麗堂皇,盡管有先進的設備和足夠的資金,盡管已經煎熬積澱了這麼多的年頭“還是不行嗎?”
他站在獨角麒金壁右方,用手指在金壁上點了幾點,麵前,竟然打開了一個門,如果你能從側麵看這堵牆,如果你能有幸從門裏穿過並向旁邊看上一眼,你會發現,這麵牆壁的確是純金的,厚重到壓在心口喘不過氣來,你無法估計它的價值,不過,會從門裏穿過的人大概不會有心情把頭轉向側麵,因為眼前,是一個黃金般的世界!
金子做的椅子,金子做的辦工桌,金子做的書架,金子做的地球儀,金子做的台燈,金子做的筆筒和金筆,連地麵都是金磚鋪成的,這個並不是很大的隱秘房間裏竟是一個金子做的世界,你會不敢挪動步子,仿佛世界上最富庶的國王,一個擁有一切的男人正戴著金製的王冠審理國事,而金色彎胡子下的的嘴唇正在訴說他的威嚴。
他看了看這個世界,走出來,關上金門,啟動了一個極為隱蔽的機關,一道大土牆從天而降,將獨角麒圖案的金壁後方的空間完全隔絕在裏麵,就像這房間裏根本沒有那塊地方一樣,如同一個普通的有錢的人書房那樣。
“king,快跑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深田信子急衝衝跑進來,甚至沒為室內格局的改變感到異樣。
竟然連金壁不見了都沒發現,一麵對真正的敵人就手足無措了,像個好孩子做了虧心事一樣連隱藏自己的心情都忘記了,看來這幫手下還真是不能指望啊,“信子,你現在不用為我著想,因為,留不住青山的那些人裏,不包括我。”
“什麼意思?”問出這話的同時不知是因為她漢語不精還是已經明白了麵具男的意圖,她抽出蛇劍攻擊他以求自保。
可是一瞬間,隻有一瞬間,她倒在地上,也算死的明白一點,臨死前最後看到的,“千鈞。。。天府。。。大法!”
接著,麵具男將地道內的所有壁燈全部熄掉,將所有機器全部短路,將所有奪命符全部啟動,當神兵進來搜查的時候,整個地道裏已空無一物。
麵具男從一個神兵聚集較少的地下出口逃出去,再次施展千鈞天府大法,那像是一股襲卷生命的風暴,將在場或敵或友的人全部瞬間窒息。
其它出口的神兵,甚至犯人,也包括此番“禦駕親征”的藍清岩,無不為這股不遠處傳來的強大力量震懾住,一陣邪風從那個中心擴散出來,那感覺仿佛是洞穴裏成千上萬的蝙蝠一湧而出般令人厭惡又壓抑,站不穩腳,甚至不敢呼吸,生怕吸進什麼不好的氣味,隻有重型機器人不懂這種憤懣,然而,當他們趕到的時候,隻剩下堆成小丘的屍體和對失傳已久的比毒心掌還可怕數倍的魔功重現江湖的不安。
經過特工組技術組長的辨認,他們的king確實逃走了,藍清岩的麵前是他所害怕的那幾個字:千鈞天府大法。
這是當年觀滅道人縱橫江湖時威懾武林的邪門至極的魔功,沒有人知道他的來曆,但那比吸功大法都令人可怖百倍的邪功卻無人不知,千鈞天府大法麵前,就是千軍萬馬也要俯首稱臣,傳說當時根本無人製得住這功夫,最終是守護聖物的異獸淨化了混世魔王般的觀滅道人,而這不過是傳說,誰也沒有見過異獸,或者所謂的聖物,如今那傳說中聖物所在的地方也隻是一片廢墟。
之前被神兵拘禁的華家的人被放了出來,影風他們知道了特工組敗滅的消息後喜由心生,各個劍派的幹部和受牽扯的弟子也都放了出來,劍派重獲自由,所有的罪,包括毒心掌所犯下的也都全部落在了特工組頭上。
“趕快告訴聚傑!”沒等他們往屋裏跑,聚傑就先衝出來,萬分激動,“小漫流淚了,她能聽見我說話,她不是植物人,她聽見了!”
“真的?難道她感應到了這振奮人心的消息嗎!”阿景趴在小漫床前,“小漫,真的實現了,特工組真的敗了,我們自由了,你聽見了嗎,我們的願望,實現了啊!”
眾人欣喜不已,不隻為特工組倒台,更為小漫的進步,這是她服下聖域除魔露後的第十七天,大家都懷著平和的心境輪流在她床邊誦讀靜心經,她身上的魔性越來越淡,雖然她還沒有預見睜開眼睛。
新任情報部部長亮出最新資料,“那個頭領,他們稱作king的資料。”
“說說看。”藍清岩坐在情報部的椅子上。
“都是從他老手下的口供裏得知的,他好像是貴族之子,他們並不知道他的真實名字和長相,但是知道他好像是殺了大哥得到了父親的財產,又意外發過一筆橫財,然後還在各國從事走私勾當,我們查了組織裏幹部所在的非法企業和生意,發現資金確實都會定期彙入同一賬戶,可是這個king十分擅長假造身份,為手下假造了無數身份,自己用的也未必是真身,說不定我們有必要建議政府重新搞一次人口普查呢。”
“別打岔,他今年多大?”
“快六十了,真是老當益壯啊,一般人哪禁得起這麼折騰。”部長感慨道。
“把這個人交給金萬年那幫人緝捕吧,自由戰軍的話,這方麵專業多了。”
聚傑在結束了小漫床頭貪心的感人一幕後方才吃了點東西,安心地睡了一會,阿景拿起燃晨雙刃,“這把劍也要還回去了吧。”
影風搶過劍,“這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去還,你今天隻要操心晚飯就行啦。”
阿景抽動嘴角,“你不會真的把我變成你的煮飯婆吧。”但她還是乖乖出去買菜了。影風又開始暢想,如今華家放出了一批人手,敵人也肅清了,家族事業馬上就會好起來,然後徹底將南華合並過來,生意上還有很多事宜,與獨孤家解除盟約造成的損害也馬上會被撫平,等華家的公司都穩定後,他要參加國際海事局會議,和美國海軍保持良好合作,這些以前都是爺爺做的,以後要由他來做了,他要開很多會,要掌握很多情報,要擴大造船廠的規模,開發新型商船和戰船,要更多地出售船隻,還要抵禦海盜,開辟新航線,並不斷提高自己在國際航運聯合會的地位,要保護好所有的家人和朋友,還要製造新的家人和朋友,未來的藍圖已經在腦海裏劃出一條條精美的線路了,他的思緒也張開羅盤準備出航。
今天是小漫服下聖域除魔露的第二十二天,正值阿海當班,一向調皮不守規矩的阿海也心平氣和地念著令人厭煩的經文,他已經將經文背的滾瓜爛熟了,有時候他也和小漫聊聊天,聊他們一起長大的回憶,聊在美國的見聞等等。
小漫都聽得到,她知道同伴在日夜不停地幫助她出沒,她知道她逼迫阿海學會了耐心,她知道這些人在說心裏話,她那身體一陣陣發熱的毛病越來越少,心情也趨於平靜,她開始明白這些人說話的含義,也聽得出語氣了,失去已久的感情重新回到她的身體,她努力想醒來,可她做不到,心跟身體仿佛已經脫離,唯有靈魂在自由的空間遊走。
離二十五天還有三天,小漫的除魔工作還有三天,離和小漫真正重聚的日子還有三天,這簡單的運算已在阿景興奮的腦海裏翻轉了千遍萬遍,她為今天的晚宴精心挑選著食材,大家都累了,戰爭結束了,他們可以大吃大喝不必拘束了,她開心地想著,因為一切戰鬥都結束了,留給以後的隻有平安的生活,就像影風說的那樣,那樣的生活會到來,有他在就一定會的。
她拎著大包小包往回走,苦日子已經結束了,自由即將來臨,我們斬斷了特工組的束縛,又得到了神兵的諒解,真是再好不過了,好的不知道要怎樣規劃了,總之這幾天一定要打打牙祭,大家的臉色被這些天的苦日子折磨的一會黃一會綠的,要補充營養才行,不過,隻要這幾天補充能量,以後吃東西要節製一點了,因為失去了飛腿,運動量會減少很多,不過她還要重建柯韓啊,新的柯韓要做些什麼呢,繼續做父母做的事業不是她的願望,她想要建立屬於她和小漫的柯韓,要做全新的事業,對了,還要去找虛生石,既然特工組覆滅了,原子槍不久也會收入神兵囊中吧,如果原子槍真的是虛生石,金萬年一定會直接替她保管的,他以保管聖物為榮呢,那麼她就可以專心於自己事了,她一路上都想著以後,回到家,影風已經在門口接她。她竊喜,這大白天,哦不,大晚上的,無事獻殷勤來接包嗎,現在就開始新的生活了嗎,可是表情不對啊,手裏還拿著燃晨雙刃。
影風機警地看著她,使了個眼色。
反應過來的同時,她已經扔掉大包小包結果影風扔過來的劍,隨之與竄出來的殺手展開搏鬥。
一名殺手從房子後方衝出來,還扛著一個用黑布裹著的人,影風甩開與他糾纏的那幾個人追了上去,黑色服裝的殺手跑了一陣就消失在黑夜裏,影風打開那塊黑布,裏麵的人是藍清岩派來監視的神兵軍員,他摸了摸那人的脖子,已經死了。
他緩緩站起身,突然有陣風吹來,他的穴道被封住了。
什麼?怎麼會在完全感覺不到的情況下被控製?不可能的!他的功力已經夠深厚,不可能有人快到這種程度的,而且還是在他有所防備的時候,就是當初的秦城也做不到啊,他正驚訝著,黃金麵具反射著強烈的月光映入他的視野。
麵具男輕輕一掌,他脖子一疼,暈了過去。阿景身邊的殺手很快撤退,她追到影風剛到過的地方,發現了那具不認識的屍體,卻沒看到影風。
影風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被關在一個牢房裏麵,三麵是牛筋鋼牆,一麵是透明的加厚強化玻璃,他站起來,用內力敲玻璃,玻璃紋絲不動,看來不是普通的強化玻璃,這牢房裏空無一物,麵具男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玻璃外麵。
“是你,你還沒死?”影風分外冷靜下來。
落地玻璃反而能映襯出麵具男的居高臨下,“說出密碼。”
“否則呢?”
“這牢房是特製的,完全隔音,裏麵的氧氣隻能維持三天,想通了就說,隻有我能聽見。”他依舊這麼簡練。
這次更簡練的是影風,他看了看旁邊的內置麥克孔,明白了麵具男耳機的意義,他一句話也沒說,他如果說不知道密碼,麵具男也鐵定不會相信的,他如果說知道但不會告訴他,更是跟廢話一樣,他一屁股坐下來,背對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