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大概二三十分鍾,房門打開,秦深從裏麵出來了。
“怎麼樣?他們招了沒有?”
我上去問。
“上車說。”
他拉著我向外走。
上車,他跟我說了事情經過。
那兩個男的一個叫段有金,一個羅春,當年就是他們負責把易容的屍體運到火葬場,兩人頭晚喝多了酒,關車門的時候沒有插插銷,山路顛簸,屍體不知道什麼時候從車上顛了下去,兩人到火葬場才發現屍體不見,嚇的出了一身冷汗,趕緊回頭去找,找了一晚上也沒找見,怕被發現,兩人就把當時火葬場裏的那具無名屍體弄去冒充易容火化了,瞞天過海一過就是二十二年。
我想易容也許正是因為那一跌才會活過來,但傷到了腦袋,不知道回去,就跌跌撞撞的四處遊蕩流浪……雖然後來遇見了趙能廣,但那四年裏她都吃了什麼樣的苦,我簡直無法想象!
而事情又是因為我爸而起,我暗暗發誓,要好好的補償她。
“咱們去接媽吧。”
秦深點頭,臉上帶著激動的笑意。
我們去到趙能廣家的時候,趙能廣正在給易容梳頭。
易容好像又發病了,神態說話都像個孩子,及其依賴的靠在趙能廣懷裏。
好像已經知道結果,趙能廣抬頭說:“你們等會兒,我給她梳好頭發就讓她跟你們走。”
趙能廣的女兒趙思思在一旁看著,臉上帶著複雜的情緒。
到底是相處了十多二十年的親人,他們心裏想必十分不舍。
我跟秦深拿了支票,走到趙思思麵前把支票給她:“這是我們的一點謝意,你們一定要收下。”
趙思思眼眶紅了,把我的手推開,說:“我不需要這錢,你們也別想用錢來買斷我和我媽的親情,就算她不是我親生母親,我心裏她永遠都是我親生母親。”
這邊說著,那邊易容好像明白她將要跟趙能廣父女分開,突然大聲哭鬧了起來:“我不認識你們,你們是壞人,離開我家,阿廣把他們趕走……”
秦深抓住易容的胳膊不肯放手:“媽,我是你兒子阿深啊!”
僵持之下,易容的反應更加激烈,甚至兩眼一翻白抽搐了起來。
趙能廣急的大喊:“她發病了,你們快放開!”
我趕緊拉著秦深走開,趙能廣扔了梳子把易容緊緊抱在懷裏,一邊摸著她的頭發一邊急切的重複:“別怕,我保護你,誰都不能傷害你……”
重複念叨了幾十遍,易容終於平靜下來,靠在趙能廣的懷裏睡了過去。
趙能廣將易容抱進屋裏,出來,說:“你們也看到了,她離不開我,她現在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誰跟你們有什麼關係?”
秦深的手攥成了拳頭,緊抿著薄唇沒有說話。
趙思思走過來道:“我們跟她相依為命這麼多年,你們對她來說不過是陌生人,突然要把她帶走,她怎麼可能願意?”
“而且她一受刺激就會發病,你們要是真為了她好,就讓她繼續跟我們在一起,你們慢慢跟她接觸熟悉,然後再帶走她。”
我拉住秦深的手,說:“思思說的對,我們不能操之過急……幹脆這樣,讓趙叔他們搬到對麵的房子去住,我們就可以一起照料媽了。”
秦深眼神亮了亮,點頭。
趙能廣和趙思思也通情達理的答應了,我們當即讓幾個保鏢一起動手幫趙能廣和趙思思收拾東西。
三人也沒多少東西,很快就收拾好,我們一起回家。
進到家對麵的房子,趙思思四處打量,眼神新奇還有些歡喜。
之前給易琳他們買的東西都還在,但我還是出去重新買了幾套床上用品和毛巾牙刷等物,回來,看見秦深正跟趙思思緊緊的挨在一塊兒蹲在易容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