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中迷霧薄薄,迷離的夜色裹挾著冷空氣迎麵而來,陰柔的月光穿過稀疏的樹葉照在我焦急的臉上。是的,我逃課了,晚自習上到一半,按捺不住對冉冉的思念,偷偷翻牆從學校逃了出來。到現在我知道,為了冉冉我可以瘋狂到任何地步。穿過圍牆外一片小樹林來到大路上,我攔了一輛出租車。
不到二十分鍾,我在冉冉家書店對麵下了車,書店門緊緊地關閉著,上麵貼著轉讓兩個大字。一種恐懼的氣息貫穿在我的意識裏,我的身體像灌了鉛似的沉重,心像被一個鐵板狠狠拍了一下疼痛。
“不會的,她不會一聲不吭就搬離這個城市的。”
我一邊安慰自己一邊向冉冉的家裏跑去,視線裏全是冉冉的身影。內心裏,扯著嗓門大喊她的名字,我有些想哭,我怕是我預想到的結果,我又有些害怕,放慢了腳步。這種害怕失去是窒息的,我大口吐著氣使自己鎮定一些。
終於到了冉冉家樓下,然而到了這裏,我的腳步又遲疑了起來。我從來沒去過冉冉家裏,我也不認識除冉冉家裏之外的任何一個人,至於我們這個年紀之間特殊的感情,不敢輕易讓她家裏知曉。
我還是沒忍住,茫然地順著冉冉說過的門牌號來到了九樓一個房間門口。我站在冉冉家門口,腦子紛亂地想著,抬手去敲門,剛要碰到門,手又縮了回來。反複幾次,深深吐了口氣,終於敲響了房門。
有一瞬間,我幾乎想大步逃走。但還是努力使自己鎮靜下來,我甚至都沒想過,開了門我會以何種借口告訴她爸媽,我為什麼來找李冉。
我靜靜地站在門口等著,門裏沒什麼動靜。我有些發慌,使勁又敲了幾下,那冰冷的房門好像永久關閉了一樣,依然沒有動靜。
就在我垂頭轉身要走時,身後的門“哢嚓”一聲打開了。我驚的身子一個哆嗦,轉身一看,房間裏一片漆黑,燈都沒有開。而一位男青年就在這黑漆漆的門口站著,黯淡的樓梯燈照在他陌生的臉上,他的臉色陰沉疲憊,又對我帶著戒備心。
男青年從頭到腳打量了我一番,“你誰啊?”
“我......我是李冉的同學。”我慌了,有點結巴地說。
“你......你姓董?”他似乎能預料到我要來一樣,試探地問。
我有些吃驚,連忙說:“是的,我和李冉是一個年級的。”
男青年沒有說話,默默地注視著我,目光裏不是對陌生人的排斥,而慢慢地變得溫暖又難言了起來。
我有些不自在地聳聳肩,問:“你是?”往裏屋瞟了一眼,“冉冉在家嗎?”
“我是她哥,她沒在家。”男青年冷淡地說。
“她幹什麼去了?”
他沒有回答,反問道:“這個點你不是應該在學校嗎?”
他的目光變得尖利,好像一下看穿了我的心思,我緊握出了汗的手心,“我......我......”
“你回去吧,李冉明天就去學校了。這幾天家裏有事,她和我爸媽出去了,也沒帶手機。”男青年看我支支吾吾,說道。
他看了我一眼,接著說:“小董,你們現在還是學生,有些事我不說你都會明白的。雖然我也是從你們這個年紀過來不久,但是現在對你們最重要的是學習,將來你們成人了,有實力了,才能負擔起彼此的寄托,我希望我家冉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