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我也支撐不住,趴在她的身旁睡了過去。
第二天,天剛微微亮,我買好早餐放在她的床頭,匆匆地向學校出發了。
恍惚中上了一節課,我還是有些放心不下她。便以家中有事向班主任請了一天假。
回家取了手機,簡單收拾了一下。
來到醫院的時候,徐佳佳病房放了幾籃水果。
“有人來過了?”我問。
“你怎麼來了?”
“我請了一天假。”
徐佳佳雙手撐著身體坐直了一些,“他們來看我了。”
“怎麼說?”
“所有費用他們承擔。”
“哦,那你課程落下怎麼辦?”我坐在旁邊的凳子看著她問。
徐佳佳輕輕一笑,無所謂地說:“慢慢趕唄。”
看她神色好了許多,我掏出手機遞給她,“給你爸打個電話吧。”
徐佳佳有些抗拒地推開,“不用了,我習慣了,再說過幾天就可以回家養傷了。”
我頓了頓,“佳佳,有件事情我想了想必須得告訴你,遲早你也會知道的。”
徐佳佳清亮的眸子閃了閃,看著我說:“有事你就說唄!”
我還是有些說不出口,深深地歎了口氣。
徐佳佳眯了眯眼睛,催促地說:“說唄,扭扭捏捏的。”
“醫生說你懷孕了。”我脫口而出。
她的表情瞬間凝固了,臉色蒼白如紙,躲開我的視線,凝視著窗外。
窗外遠處的建築工地,傳來一聲聲沉悶的打樁聲,連同空氣和光線也變的如此沉悶。像是一團厚厚的迷霧裹住了還沒來得及逃走的青春,就這樣定格在痛苦的時間裏。
我能聽的到她喉嚨裏混沌的嗚咽聲。
我能看的到那雙望向窗外的眼睛裏流出了悔恨的淚水。
我能感覺到她拚命的把手想伸向另一個世界。
我也能想到她複雜的情緒也變的沒有情緒。
最後一瞬間所有的光都熄滅了,變成一縷沒有回頭的光點,消失在氣流裏。
“你打算怎麼辦?”我小心地打破沉默。
徐佳佳用手背抹了抹淚水,“能怎麼辦?打胎!”
“什麼時候的事?你上次不是說騙我的嗎?其實你沒男生那樣過。”
她的表情更痛苦了,低頭捂住胸口,沉默了一會兒,抬頭淚眼婆娑地看著我反問道:“你不是和她分手了,我都沒機會嗎?我還不能找別的男生了?”
說完她別過臉去,哭了起來。
空氣越來越稠密,呼吸都有些困難,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如果再待一分鍾,我的身體都會被它擠的粉碎。
我一口氣跑到樓梯口窗前,推開窗戶,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中午換藥的時候,徐佳佳問了醫生她的情況之後,吵著鬧著要出院。我詢問了醫生,醫生告訴我她的傷隻要按時吃藥,完全可以在家休養,隻要不做劇烈運動過一個星期就可以去學校了。
但是麵臨一個現實的問題,誰照顧徐佳佳的起居飲食呢?
迷離之間,我想到了一個人,花姐。
之所以叫她花姐,是因為我去年給冉冉道歉買花和她相識的。記得有次路過她的花店,硬生生被她拽了進去,閑聊之中得知她的花店勉強維持生計,為了供還在上大學的哥哥,空餘的時間還做一些兼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