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藥鋪坐堂比到處給他找病人要強多了,幫杜江解決了棲身問題,薛倩兒比他還興奮,一路上都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把白薇誇得天上少有地上僅有。
杜江想起她昨天說自己是下堂之婦,忍不住問道,“什麼是‘下堂之婦’啊,白掌櫃為什麼要這麼說自己啊?”
薛倩兒見問有些尷尬地道,“這個……下堂之婦嘛……嗯,就是被夫家休了的女子!你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
“啊……白掌櫃被他丈夫休了啊?”杜江自動忽略了她的提問,震驚道,“白掌櫃長得那麼漂亮,為人又古道熱腸,還會武功,這可是六邊形老婆啊,他丈夫為什麼要休了她啊?”
“咳……事情就出在會武功上麵了啊!”說起白薇的事,薛倩兒就是一肚子氣,“白姐姐幼時體弱多病,後來得了個大大的機緣,拜了一個異人為師,跟著他苦學十幾年武藝,不僅治好了身上的病,還學了一身本事。出師以後,她本來是想仗劍走江湖、扶危濟困的,但是家裏卻在她很小的時候就給她定下了一門親事,見白姐姐回來了就追過來說要完婚。白家沒辦法,隻得讓她出了閣。”
杜江見她突然頓住了,忙當了一回捧哏,“然後呢?”
薛倩兒道,“白姐姐的夫家姓段,和她們家一樣都是做生意的,白姐姐家裏做了藥材生意,段家做土貨生意,他們定的是娃娃親。白姐姐嫁到段家以後當然是盡力服侍丈夫和公婆了啊,但是他們段家人卻看不上她,說她做事毛手毛腳、不知禮數,對公婆也不恭順,經常因此責罵她。白姐姐沒辦法,隻得更加小心地服侍丈夫和公婆,卻仍然得不到他們歡心,後來連小叔子和小姑子都來欺負她。白姐姐忍受不了了,就向他丈夫哭訴,他丈夫也不聽他的,還經常責罵她,喝醉酒了還打她。”
“啊,白姐姐武功那麼高,還會被家暴啊?”杜江想起她昨天輕輕一揮手就震退了幾個大漢,臉上滿是不可置信,“他丈夫不知道她會武功嗎?”
“可不是嘛!”薛倩兒氣憤地說道,“後來有一次,那人又在外麵花天酒地,回來了就耍酒瘋,白姐姐看不慣了,就說了他幾句,這可不得了了,那人對她又打又罵,白姐姐委屈極了就還了一下手。”
杜江驚愕道,“然後就被休了?”
“可不是嘛!”薛倩兒憤憤地說道,“她夫家的人見她連丈夫都敢打說什麼都不要她了,白姐姐哭求了很久也沒得到他們的諒解,沒辦法了隻得跟他和離了。”
“欸,這也太欺負人了吧!”杜江想起了六合堂,問道,“這六合堂是她分的夫家的財產嗎?”
“你說什麼呀?當然不是啦!”薛倩兒把頭像個撥浪鼓一樣,“六合堂是白姐姐用她的嫁妝開的。哼,他們段家真不是人,不要白姐姐就罷了,還不讓她帶走嫁妝,逼得她差點兒動手真打他們,他們才讓她拿走了一小半!”
“欸……”杜江長歎了一口氣,“包辦婚姻害死人啊,白掌櫃真是太不容易了,我以後一定要幫她扭虧為盈,把六合堂做大做強,讓她夫家後悔終生!”
薛倩兒有些納悶,心說什麼是包辦婚姻啊,這人真是怪得很,不過聽他說要幫白薇把六合堂做大做強,頓時就把這個疑問拋到腦後去了,“嗯,希望你這賽華佗可以說到做到!”
杜江哈哈一笑,“那是自然,我賽華佗雖然落難了,但神醫的本事還在。你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一定會讓你為今天的決定驕傲自滿的!”
薛倩兒切了一聲,“別胡吹大氣了,咱們到了!”
杜江哦了一聲,跟她下了車,朝一個比較殷實的小院走去,病人是個滿頭銀發的老太婆,雖然年齡不小了,但身體還算硬朗,最近有點兒傷風咳嗽,杜江大展神威,隻用了一盞茶的時間就看完了。
下了方子以後薛倩兒才隆重地介紹了他,說他是“六合堂”新聘的坐堂大夫,醫術如神,有個外號叫“賽華佗”。
杜江見她煞有介事地介紹自己的諢號,不禁有些想笑,俗話說三人成虎,謊話說一千遍就會變成真理,這小丫頭還是被自己帶偏了啊。
這家人也是做生意的,家境不錯,與薛倩兒家還是熟識,雖然不太相信眼前這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是醫術如神的“賽華佗”,但畢竟是好友的女兒推薦過來的,所以出手也比較大方,給了雙倍診金。
杜江高高興興地接過銅錢,心想昨天忙活了一晚上才掙了二十多文錢,這家人一出手就給了二十文,看來想要盡快發財致富,還是要賺有錢人的錢啊。
又坐了一個小時的驢車,他們終於到了第二家,這家人比第一家還要富有,住的是三進的宅院,丫鬟仆人一大群。從薛倩兒的嘴裏得知這戶人家的主人是縣衙的縣尉,姓劉,乃是縣裏的四老爺,不僅有錢而且有勢。
杜江最喜歡這樣的客戶了,因為有錢人求醫問藥一般都比較大方,就像以前的蔣冠希一樣,一個小病就讓自己賺了一學期的生活費。眼前這家人可是縣裏的公安局局長兼武裝部部長啊,自己要是能把他的家眷治好了,搞不好就能發一筆大財了,要是能得到縣尉大人的賞識,說不準很快就能飛黃騰達,走上的人生的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