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突然一陣詭異的笑聲從潭底傳來,笑聲由遠及近,不一會兒就響徹萬瀑洞,同時是漫天的玄藤肆意瘋長,朝著顏明修撲麵而去。
“哈哈哈!”潭底再次發出詭異的笑聲,和狂妄地咒罵聲:“愚蠢的凡人,盡情發泄你心中的悲傷,來好好地滋養我吧!”
正當玄藤即將吞噬顏明修時,溫謹言從高處的暗階上直接跳了下來,大聲疾呼道:“顏前輩莫要迷失,那千年藤妖最喜人的悲傷!”
溫謹言言罷,已撐起日月乾坤傘將顏明修罩在其中,玄藤觸碰到傘麵瞬間如火燒一般,全都飛快地收回藤蔓,隨即,迅速向兩人腳下攻去。
“去!”趙靈兒麵帶輕紗,裹緊身上的鬥篷,手臂一揮在兩人腳下灑滿黃色的藥粉,瘋長的玄藤竟然全都退回了潭邊。
溫謹言扶著顏明修到暗階上休息,趙靈兒又將那黃色藥粉再四周揮灑一圈,這才安心地來到兩人麵前。
此時的顏明修已恢複了神誌,麵對千麵藤妖他還是大意了,也不知自己是何時中招的,難道是暗階上就已入了幻境?
他重重甩了下頭,看向麵前的兩位“救命恩人”,不好意思地賠禮道:“多謝兩位出手,之前多有得罪了。”
溫謹言輕輕搖頭以示原諒,正要搭話卻被趙靈兒搶了先:“哼!本姑娘救的是溫大哥,千麵郎君可別誤會!”
“嗬嗬,趙姑娘真是坦蕩!”顏明修心虛地笑了
下,他之前搶了溫謹言的避靈珠確實過分了些,被趙靈兒記恨也是正常。
“坦蕩不敢當,我心胸狹隘得很!別人對我的好,我會感激一輩子,若對我不好,我也會記一輩子!就比如方才......”趙靈兒憋紅了臉,還要說不依不饒的話,被溫謹言急忙阻止。
“趙姑娘別這麼說,顏前輩此舉也是怕你我入險境,不可這般無禮。”平日溫文爾雅的溫謹言,這次的語氣稍顯強硬,趙靈兒隻得乖乖閉了嘴。
顏明修嘴角微揚,有些喜形於色,兩人這一說一勸,他看倒是出了兩人關係的變化,便開始猜想起,之前他突然離開兩人定是發生了什麼,看來男女共患難感情真的會升溫不少。
“咳!”溫謹言不好意思地輕咳了下,醫者常察言觀色病患,顏明修的心思都寫在臉上,他一眼便看得透徹,自然會不好意思起來。
顏明修對溫謹言招了招手,示意近前來。接著他用衣袖遮擋,吐出口中的避靈珠,側過身子遞給走近的溫謹言。在靈珠遞到溫謹言手中的那一刻,在他耳邊輕聲說道:“你小子可以啊!”
“顏前輩......”溫謹言無奈地苦笑了下,趙靈兒失離魂穀的貴客,他隻當趙靈兒是妹妹,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顏明修此番言語,倒是稍稍激起他多年以來平靜如水的凡心,一顆名為“春心”的種子就這麼悄悄種下。
“別發呆,
說正事。”顏明修做事的節奏很快,“借”的東西既然還了,逗悶子的事也幹了,接下來就是對付藤妖的正事了。
“我問你,之前你說那藤妖就在潭邊,如今怎麼又跑到潭底了?”顏明修不明白藤妖明明在潭邊,他怎麼會在幽潭中招,難道那幽潭裏還有別的東西?
溫謹言將顏明修中招的情形問了一遍,加上暗階的石壁上也長滿了大量的玄藤,他大致明白了其中的玄機。
溫謹言猜想顏明修在暗階時就已經中招,隻是沒有察覺罷了,而他與趙靈兒無恙,完全要歸功於懸濟藥鋪的雄黃粉。
想不到這煩人的玄藤,居然怕小小的雄黃粉,若早知如此,他們鬼醫塚也不會對其束手無策,任其瘋長數十年。
但這終究隻是溫謹言的推測,沒有任何依據,便不好對顏明修說了,至於藤妖為何跑到了潭底,他倒是可以解釋得有理有據。
溫謹言反手將避靈珠收入儲物袋,對顏明修解釋道:“幽潭幻境的事我一時不知如何解釋,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當初我與鬼醫塚弟子進入萬瀑洞時,確實是在潭邊遭遇了藤妖的攻擊。
玄藤這種攀援植物的根係異常發達,根莖細長不能直立,通常都是攀附他物向上伸展的攀援;若沒有他物可攀附時,則匍匐或垂吊生長。
我們上次入洞至今已過去五六年,這期間藤妖的本體改變生長位置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確
實,溫小友不愧是時穀主的首徒啊!”顏明修聽了茅塞頓開,不住地連連點頭,他笑著拍了拍溫謹言的肩膀,以示感謝和鼓勵。
溫謹言解釋得清楚明白,顏明修心中的疑惑也完全沒有了,既然確定了潭底就是那千年藤妖,他也就沒什麼好顧慮的了。
不遠處的趙靈兒,見兩人耳語許久,有說有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心裏咒罵著顏明修表裏不一,再次心疼溫謹言的寬容厚道。
顏明修的狀態緩和了許多,便開始研究起那些瘋長的玄藤,他拾起一顆石子沾了些地上的藥粉,向石壁上的玄藤拋去。
那些藤蔓散發著濃鬱的腐臭味,感知到東西的靠近,再次迅速集結過來,但一碰到藥粉,它們就如火燒般瞬間縮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