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等。”洛媱抬手,製止了夏銳鋒的話,“我心裏有數。”
張思竹記住了熊曵和幾位領主的臉,然後在分派任務時被分到了守城樓。
他穿的是最低級的武士服,如果不是剛才的混亂,他連見到熊曵的機會都沒有。
一場戮戰,城樓上千瘡百孔,屍體更是到處都是。
張思竹這個假武士和其他人一起清理現場,將嶺南軍的屍體從高高的城牆丟出去,再將自己的戰友收斂。
張思竹每見到一次,心都要抽一下,恨不得將這些濮部武士的手砍了。
但他還不能暴露自己,隻能假裝不在意。
“剛才那陣白霧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突然就來了,並且因為那些白霧,我們差點失守。”
“太邪門了,那白霧說來說來,說散就散,就像有人控製一樣。”
張思竹一路上和向導學濮部的語言,不太會說,但能聽得七七八八。
他把提前備好的詞默念一遍,找機會和這些武士說:“你們沒聽說,那位女將軍有些邪門嗎?”
張思竹成功吊起大家的胃口,然後將洛媱的事跡以誇張的手法傳述出去。
這種靈異事件最受歡迎,傳著傳著,就變成洛媱天生神力,
智慧無雙,乃上天的神使,有她在的地方,風調雨順、五穀豐登,邪祟皆不敢侵犯。
人們在低穀時便會向往美好,何況洛大人的事跡並非虛無縹緲的神話,而是擺在眼前的。
她求雨一事已經被傳的人盡皆知。
王城中,熊曵一時間還顧不上這些流言,他的兒子失聯了。
送出去的信了無音訊,而且他竟然已經整整五日沒有收到熊鯤的軍報了。
剛才那一戰,讓眾人心驚膽戰,嶺南軍的武器比濮部更精良,他們的刀槍對上嶺南的刀槍,連十招都比不過。
“他們的刀槍削鐵如泥啊。”
“還有他們的弓箭,射程竟然比我們的遠,兩軍對戰,我們沒有絲毫優勢。”
“放屁!我們的武士比他們的士兵勇猛多了,一對一,他們根本不是對手!”
領主們已經開始慌了,他們不該來這裏的。
這一戰,他們的死士傷亡慘重,反倒是王城的兵力得以保存。
但他們的兵已經盡數交到熊部首手中,怎麼指揮他們也插不上手。
甚至在這個時候,熊曵沒有一鍋端了他們已經算是仁慈了。
“部首大人,我們何不約那女將軍坐下來談一談?女人心軟,或許我們能和平解決這件事情。”
白西城的領主不想打,他的地盤在濮部最西部,那裏地勢高,氣候惡劣,也沒有肥沃的土地,想必嶺南軍不會對白西城感興趣的。
“白領主說的有道理啊,部首大人,我們求和吧。
”
在座的領主一半以上都支持,再打下去,他們手裏的那點人就全交代在這裏了。
沒有了武裝力量,他們還能靠什麼統治子民?
熊曵高高坐在主位上,掃視著下方這群懦夫,不聲不響地捏碎了一枚玉珠。
“你們……想付出什麼代價求和?金銀?土地?還是性命?”
他們主動求和,就必須給出足夠的誠意。
嶺南合多郡兵力來襲,沒有足夠的利益,他們怎麼可能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