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雲道：“怎麼去這麼久？”
江煜搔搔臉，幹巴巴地笑了一聲，繞過車身從另一側上車。
耿雲讓他係好安全帶，道：“我不打擾兩位了，先走了。”
女人禮貌地和他們告別，赫連卿卻抓著車窗框沒有放手的意思。
“不介紹一下你的朋友？”
女人：“？？”
江煜：“？？”
耿雲的臉色有些沉，卻是克製住了，淡淡道：“遊戲裏的朋友而已。”
江煜敏感地發現他們之間的氣氛不太好，趕緊主動介紹，“你好，我叫江煜。”
“你好。”赫連卿冷淡道：“玩什麼職業的？”
“……聖地歌。”
“隱藏職業？運氣不錯啊。”他說運氣不錯的時候，語氣略微有些怪異，似乎暗有所指。
江煜有些緊張，“都、都這麼說，哈哈哈。”
“多少級了？”
“滿……滿了。”
“第一次玩OL？”
“嗯……”
眼看這一問一答似乎沒有盡頭，耿雲打斷，“我們還有事，要先走了。”
女人也拉住赫連卿，“老公？我們也還有事。”
她這樣一提醒，赫連卿陡然回過神來了。他發現自己的態度有些古怪，暗暗深吸一口氣，露出一個克製地笑容，“抱歉，太久沒玩遊戲了，有點……想念。”
他看了耿雲一眼。
耿雲卻沒看他，徑直將車窗升了起來。
赫連放開手，看著車窗隔絕了自己和他，然後對方的車緩緩開了出去。
直到車離開了停車場，女人這才皺眉，“你怎麼回事？”
“……”赫連沒有解釋的意思，轉身朝自己的車走去。
他丟下了女人，女人提著大包小包氣憤道：“你又是這樣！你不高興了就完全不管別人怎麼想，也完全不會顧慮別人！”
她將購物袋全丟在水泥地上，下定決心這回男人不回來主動道歉，她是不會妥協的。
赫連卻完全沒有回頭的意思，徑直開車門上車，然後按了兩下喇叭。
女人咬牙瞪著他。
赫連冷冷道：“給你10秒鍾時間。”
女人鼻子猛然一酸，“你要走自己走！”
赫連點頭，發動車子，從停車場離開了。
車內的氣氛一掃之前的輕鬆，變得有些古怪。
江煜坐立不安了一會兒，問：“我……說錯什麼了嗎？”
“恩？沒有，怎麼這麼想？”
“那個人，感覺不太喜歡我。”
耿雲沒說話。
“還是我打擾你們了？”江煜又問。
耿雲突然一錘方向盤，嘟——地一聲喇叭驟響，嚇了江煜一跳。
耿雲牙關緊咬，溫柔的麵孔頓時變得很是陰沉。
“不是你的問題。”
“……”江煜不敢說話了。
耿雲帶他去了一家很豪華的餐廳，點了兩個人根本不可能吃得下的菜。
服務員臉色有些古怪，報了一次菜名得到確認這才離開。
十人間的包廂裏坐著兩個人，一人坐了一端，隔著圓桌卻像隔了天涯海角。
江煜低著頭看著麵前的杯子，走神。
耿雲看著他低垂的腦袋，發呆。
直到第一輪涼菜送上，然後是熱菜，湯，點心。
耿雲幾乎沒動筷子，喝了一杯又一杯的酒。江煜不想浪費，以一種要和自己較勁的模樣狠命吃著。
然後他終於忍不住地想吐了。
耿雲停下杯子，“吃不完就放著。”
“……多浪費啊。”江煜忍著到喉嚨的菜湯，苦著臉說：“打包吧？”
耿雲看著他一臉認真苦惱的模樣，頓時心裏什麼氣都發不出來了。
“算了。”他似自言自語又道：“對不起，車上我不是想凶你。”
“……沒關係。”江煜道：“能……理解。”
“理解什麼？”
“你們……以前關係很好吧？”江煜說：“他對我似乎有些敵意，你們……現在關係很差了吧？”
“……”雖然不是這樣，可又似乎是這樣。耿雲沒說話。
“我們老師說，人都有自己的舒適帶，有時候因為躲在裏頭很舒服，所以不想麵對現實。嗯……我也不知道怎麼說，總之就是……順其自然吧？”
耿雲被他拙劣地安慰逗笑了，看他，“還挺會說話。”
“謝謝。”
耿雲笑出聲，“我沒想誇你啊。”
“……”江煜覺得這人是喝醉了吧？好難搞定的樣子，“對不起。”
耿雲搖了搖腦袋，“我和他……恩……是啊，順其自然吧。”
他又看江煜，打趣道：“有女朋友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