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鼎鬆開拳頭,那個士兵的屍體就好像蜷縮的蝦米,滾落在之前的屍首中,原本就四散蔓延的血水,被他的屍體一砸,蔓延的更加的厲害了。被殺死的老婦人和小女孩,血液也好像泉水一樣,通過木板床綿綿不斷的下滴,屋子裏的血腥味更濃烈了。
劉鼎看了看屋子的周圍,發現已經沒有活人,那兩個女人中刀的位置剛好是心髒,憑誰也無法挽救。他用腳從地上將最後殺死的那個士兵屍體挑起來,將他扔到外麵的積水中,來回洗了兩遍,然後剝下他的軍服,穿在自己的身上。邋遢的軍服已經沾染了鮮血,雨水也無法完全衝洗幹淨,不過劉鼎並不在乎,他已經無法找到其他的替代物。
這座房子家徒四壁,什麼都沒有,除了那點奄奄一息的燈光。就算這條小巷子非常的偏僻幽暗,每天還是不斷有人闖入,將一切可以填肚子的東西全部擄走。老鼠蟑螂都看不到一個,偏偏那條蛇渾身都是劇毒,根本不能入口。經過仔細的搜索,劉鼎總算在屋梁上找到四個小小的窩窩頭,勉強可以填填肚子。
隨手撿起一把彎刀,輕輕地掂量了一下,劉鼎遺憾的發現,彎刀的製造工藝很差,拿起來請沉甸甸的,重心不平衡,刀背忽大忽小,他甚至覺得自己用雙手都可以將它拗斷。
走出房子以後,劉鼎順著黑漆漆的街道繼續前行,找了個積水稍微少點的地方坐下來休息。四周聽不到任何的動靜,仿佛這裏已經是一座死城。路上偶爾可以看到屍體,都是手無寸鐵的老百姓,倒地的姿勢也是千奇百怪,左邊有座的房子裏還有四具屍體,中間似乎有個女人,**和下身都被砍得一塌糊塗,就是剛才那兩個士兵的傑作。
依靠著牆壁坐下來,劉鼎將窩窩頭慢慢的撕成一小塊一小塊的,極力遏製住一口吞下整個窩窩頭的強烈願望,一小塊一小塊的將窩窩頭放入嘴巴裏麵慢慢的咀嚼著,直到實在無法忍受了,才慢慢的咽下去。這樣可以既可以暫時消除饑餓,同時還可以避免過度饑餓的身體受到突如其來的損害。隨著食物漸漸的吞咽下去,他的腦海也慢慢的靈活起來。
劉鼎突然出現在這個世界已經有三天的時間。
汽車爆炸的時候,劉鼎就知道自己低估了對手的狠毒,但是已經無法挽回。結果當他醒來的時候,就已經一絲不掛的處身這裏。剛剛蘇醒的他,渾身疲軟,沒有絲毫的力氣,就如同是一條奄奄一息的蚯蚓,隻有嘴巴還可以吮吸雨水。他就蜷縮在這條狹窄偏僻陰暗的巷子裏,仰躺在最破舊的廢墟下麵,依靠斷斷續續的雨水度過了艱難的三天。
在這短暫而漫長的三天時間裏,劉鼎用耳朵仔細傾聽周圍的環境,搜集任何可能搜集到的資料,並且根據這些資料做出了初步的判斷。
這是個瘋狂而冷酷的世界,充斥他耳邊的,全部都是死亡的氣息。要麼是臨死的慘叫,要麼被淩辱的呻吟,要麼是利刃剁入骨頭的聲音,哪怕地獄也不過如此。他能判斷出的死亡人數,就超過了一百人,包括九十多個老百姓和六個鬥毆而死的士兵,他們的屍體很快就被其他的士兵拖走作為軍糧,隻剩下殘留在積水中的血絲,隨著綿密的雨水四處飄蕩。
劉鼎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年代,反正這不是他所認識的任何一個時代,因為裏麵的人物沒有一個是他認識的。他唯一能夠確定的,就是這個世界非常的血腥而殘酷,國家統治機構已經完全癱瘓,地方軍閥相互征戰,禮儀廉恥,道德教化,蕩然無存。
戰爭,是這塊土地上唯一的人類活動。
人命,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這座叫做壽州的城市長期處於戰爭狀態,防守城市的是清淮軍,進攻城市的是淮西軍,都不是國家的軍隊,而是掌握在地方節度使私人的手中。
交戰的目的,隻有三個:地盤、人口和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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