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道菜裏的辣椒真得很辣，許嘉苗吃到後邊，都感受不到嘴巴的存在了。
她頭暈腦脹，連對麵的陳宋是什麼時候起身離開的都不知道。反應過來的時候，陳宋已經回來了，將一瓶冰鎮酸奶放在了許嘉苗麵前。
許嘉苗一口氣喝了小半，冰冰涼的液體很大程度上緩解了口腔間的辛辣。
“既然這麼辣那就不要吃了。”陳宋說，“可以一會兒去吃些別的。”
“不不不，要吃，好吃。”許嘉苗左手不停地在嘴邊扇氣，同時又從毛血旺下邊撈了一筷子豆芽出來。
她的胃裏也火辣辣的，感覺自己像是一團火在燒。不過她非常喜歡這種感覺，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身體每一個部件的存在，她是真實的。
越辣越好，她覺得很刺激。
心滿意足地吃完這頓飯，陳宋問她：“你們住的房間有電腦嗎？”
“有。”許嘉苗點頭，“我們每次都會特意住有電腦的房間。”
蔣鈺在追一檔音樂綜藝節目，每次放月假都會把上個月的前四期惡補上，就用房間裏邊的電腦看。
“現在方便我用一下嗎？”
“當然。”許嘉苗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但是許嘉苗沒有想到的是，陳宋用電腦，是為了給她找自主招生考試的訓練題目。
她看著陳宋認真地檢索著一個個網頁，將上邊的部分內容複製粘貼，很快就整合成了一個文檔。
“這些練習題現在不是很好買，所以在網上找出來自己打印會更方便一些。”陳宋向她解釋說，“你可以先看看這些題目，自己試著做一下，積累一些基礎。高三報名考試之前，學校一般都會請頂級名校數學院的教授來做考前訓練，但你要是不提前打基礎的話，到時候會聽不懂。”
“這樣啊。”許嘉苗眼睛晶晶亮地看著他，“陳宋同學，你真的懂的好多啊，這些我一點兒都不知道。”
“因為你之前沒有了解過，之後會越來越清晰的。”
陳宋整理的文檔有幾十頁，趁著他去洗手，許嘉苗迫不及待地打開看了看。
……這是什麼玩意兒？
怎麼第一題就完全超出了她的知識範疇？
許嘉苗滾動著鼠標往下瀏覽，越看越迷糊。
她現在對陳宋剛才吃飯的時候說的那句“你可能一道題都做不出來”，有了更加確切直觀的感受。
其實剛才聽陳宋說還沒什麼，然而現在在事實麵前……她有點那麼點點被打擊到了，甚至有些質疑自己之前學到的知識。
忽然，許嘉苗聽見洗手間裏傳來一聲巨大的碰撞聲響，然後是陳宋的一句：“我靠！”
許嘉苗直接從椅子上彈了起來，想也不想地奔向洗手間：“怎麼了？”
“別進……”
已經晚了。
剛剛推開門的許嘉苗被一股巨大的水流迎麵澆得睜不開眼。
這個季節的水說是徹骨的冰寒亦不為過，雖然許嘉苗第一時間就被陳宋推了出來，但還是感覺自己像是掉進了個冰窟窿，牙關都開始打顫。
陳宋隨手抹了一把濕透的黑發，說：“上邊的水管忽然裂了。”
他剛才就站在正下方，直接被淋了個徹頭徹尾。
許嘉苗顧不上自己，急忙從包裏翻出來毛巾，遞給陳宋：“你快擦擦頭發，別凍感冒了。”
黃色的毛巾上繡著白色的蒲公英，看起來幹淨柔軟。想到她平時會用這塊毛巾擦臉擦手，陳宋一時間沒有去接。
許嘉苗直接將毛巾展開，蓋在了他頭發上，甚至還隔著毛巾抓了抓：“快擦幹啊，不然真的會感冒的，你別又發燒了，那我罪過可太大了。”
她真的很無語，人家好心好意來幫她找題，卻被她房間的水管弄成了這個樣子。雖然是意外，但是許嘉苗還是覺得是她的錯。
“你自己擦頭發啊陳宋，我去找老板。”
“別。”陳宋拽住她，“我去。”
他按了按她的肩膀：“你把衣服換一下，別穿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