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城市是我的家鄉,也是我出生的地方,從小到大這是我第二次離開這座城市,前一次是因為高考落榜上了一個水貨大專,胡亂瞎混了兩年之後,到第三年學校分配我們去一家深圳的工廠安排我們進入裏麵實習。
當時一大推同學聚在一起像是去旅遊一樣非常開心。身後還有學校的一些老師和前來送行的家長,我們大家一起有說有笑就這麼踏上了去深圳的火車。
誰知到了第二天早上八點,當我們下了羅湖火車站的時候,全班四十二個同學全部迷茫了。
偌大的火車站即使是在早上八點也全部都是步履匆匆的行人,很多看樣子就知道是在車站裏呆了一夜。
有一些民工打扮的人直接就睡在了候車大廳裏,一雙臭腳翹的老高,完全就不在乎別人的眼光。
說實話我一點都沒有瞧不起他們,相反我還很佩服這些人,在這樣繁華的大都市到底是怎樣大的氣魄可以做到如此境界,當時的我實在很疑惑。
剛下火車我們興奮了一會兒,但是很快陌生的環境和高樓林立的冰冷建築就讓我們倍感蒼涼。
或許是我們這群從沒有出過家鄉的小鄉巴佬被深圳的繁華嚇到了,但是人多力量大,本來我們這麼多同學在一起是完全不會這樣的,可當時我們真的很無助、很悲催,一群剛出校門整天隻知道逃課上網的**學生就這樣慫在了火車站廣場上。
這裏麵有一個原因,事先學校給我們在深圳聯係的工廠電話竟然打不通,聯係不到人來接我們,所以我們就隻能一直呆在火車站幹等。
很多同學都很沮喪,蹲在地上一聲不吭,本來坐了十幾個小時的火車人就已經很累了,現在到了一個陌生的城市竟然聯係不上組織,這讓我們這些平時在學校裏囂張慣了的無知小子們很受打擊。
有幾個同學倒是很牛叉,他們仿佛天生就有著在最短時間內適應一切新環境的能力,即使是前路茫茫、舉目無親,依然可以非常瀟灑的大聲開玩笑吹牛逼,然後再去火車站買一碗難吃的要死的早餐,一買回來我們大家都嚇了一跳,就聽見他們幾個在那裏破口大罵:“個狗日的,一碗麵要老子十三塊錢,真他媽黑。”
嗬嗬,雖然明知道很黑,但是那幾個適應力超強的同學還是花錢買了,而且大大方方的在我們這群手頭拮據的同學麵前吃的津津有味。
雖然聽見他們的叫罵明知道很難吃,但是看到他們滿嘴的油水我心裏還是隱隱有些嫉妒。
因為我家裏環境不是很好,那次第一次離開家鄉走出社會到深圳,家裏隻給了我五百塊錢,而我又是個很小氣的主,所以每一分錢都是精打細算,不敢奢侈。
仰望著火車站廣場對麵的香格裏拉大飯店,在形形色色的人群中,我們那群從沒有出過家鄉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小子們就這樣度過了一個很苦澀的上午,中途看見一些臀大乳圓的外國妞眼前覺得一亮,一雙賊眼偷偷盯著那些外國尤物看了好一陣子。
我們上學的時候最多隻是在網吧裏包夜躲著看幾部日本愛情動作片,像我們那種小地方哪裏見到過那樣**的水嫩外國妹子,一時間我們苦悶的內心又有了幾分活絡,直到中午的時候工廠那邊的電話終於打通了。
班上的班長是個**,拿著當時那種老式的諾基亞說了半天說不清楚,最後被一個在我們班上比較有威嚴的壞**一把搶過了手機,過了一會兒找我們要了張紙,寫寫畫畫,直到他打完電話我們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個狗幾吧日的,他們說冒得時間來接我們要老子們自己到他們那裏去。”那個壞**猙獰的破口大罵,就像平時他在網吧裏包夜玩魔獸被虐了一樣滿嘴噴糞。
最後沒辦法,還是在他的帶領下我們坐上了一輛前往龍崗的巴士,一上車是按路段收費的,一個人八塊,我日,我小聲抱怨這是老子坐過最貴的公交,旁邊有同學糾正我說這是巴士,我說巴士個姬把毛都還不是四個輪子的。
沿路的風景從高樓林立的繁華都市到最後越來越荒涼,坐了好幾個小時後,我們終於下了車,放眼望去,這裏就是一個鄉下地方,四周的樓房雖然有的還是很高,但都是還沒有建好的工程樓。
一輛輛拖著建築材料的大型卡車和大批黑摩的就這樣隨便的停靠在馬路邊,一路走來路上都是坑坑窪窪的,沙塵漫天,我們紛紛笑罵這還不如我們老家學校的破操場,起碼上麵還是平的。
最後工廠的人終於來了,帶我們走了十幾分鍾後一座看起來灰暗不羈的廠房就出現在我們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