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斜著落入了帳中,嬌小的身影走了進去。
阿歡放下了手中的藥碗,扶著顧妄白起身,墊了高枕。
顧妄白悶哼了一聲。
阿歡緊張問道:“啊,娘娘,是不是奴婢弄疼你了?”
“沒有。”顧妄白語氣依舊虛弱,醒來的時候莫名其妙成了救駕功臣。
對此,沒有辯解。既然慕容且都這麼說了,自己也不能不知趣的反駁。
“娘娘養傷的這些天,好多人來探望娘娘。奴婢按照娘娘吩咐的,都回絕了。”因此阿歡的錢袋第一次鼓了起來,美得阿歡整宿沒睡。
受人恭維,拿人錢財,這可是阿歡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顧妄白安靜的聽著,連個多餘的表情都沒有。
沒在意慕容且對自己做的事情,好像不過是一件極其正常的事情。
她沒有生氣,也沒質問慕容且。
隻是因為她沒有能力跟慕容且慪氣,慕容且幾句話就能決定她的一生。
所以她選擇淡然接受,枕邊人拿自己擋匕首的事情。
換個角度,顧妄白現在不過是慕容且對付顧家的棋子,或者說跟其他在床上的女人別無二致。就算是用來擋一下匕首,也算是物盡其用。
作為補償,或者作為獎賞,顧妄白不過入宮一個月,連晉兩級,晉為寧貴嬪。
這一封賞,羨煞旁人。
知道顧家的地位,卻料不到這速度如此之快。
恨不得當晚侍寢的人是自己,也有一次救駕的機會。
入宮至今沒晉封的人大有人在,祈嬪若不是有一子,否則連嬪位都保不住。
而主角顧妄白,處變不驚的呆在帳中調養身體。
誰也不知道,顧妄白的擔心。
她的身子,本就如同枝上的殘葉,隻需要秋風一掃,就能落地歸根。
如今擋了這一回,愈發難以愈合。
而三日後就得啟程回宮,可舊傷猶在,又添新傷的顧妄白實在受不住,否則真有性命之憂。
慕容且沒有辦法,隻好撇下顧妄白,先行回宮。
得訊,顧妄白乖巧的答應了,並無異議。
等她傷勢好些,再回宮不遲。
唯一令顧妄白不自在的事情就是,慕容且居然安排了周陵祈護送她回宮。
當然,還有顧妄白所料不及的事情,恪貴人既然自動請纓留下來,照顧顧妄白。
何時,恪貴人同顧妄白這般要好了。
盛情難卻,顧妄白也沒拒絕。
有人作伴,總比枯燥無味的好。
恪貴人進帳就聞到刺鼻的藥味兒,忍不住揮了揮帕子,“好重的味道。”
“陛下走了?”顧妄白神情淡淡的。
半個時辰前外麵動靜很大,現在突然安靜下來了,想必是都走了吧。
恪貴人走了過來,“走了。”
“你怎麼不走?”恪貴人這人,不能處的太近。所以顧妄白麵上對她和善,實則劃清了界限。
跟恪貴人打交道,總是有可能被她給刨坑埋了。
恪貴人不請自坐,笑顏姣好,“妾要留下,當然是為了照顧娘娘了。”
“恪貴人什麼時候這麼好了。”顧妄白蒼白一笑,信了她的話,顧妄白豈不成了傻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