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的好,娘娘看不見呢。陛下國事纏身不宜多留,隻好拋下娘娘在此養傷,娘娘多多體諒陛下啊。”恪貴人說話,總是翻著臉,上回談笑風生,下回又冷嘲熱諷的。
顧妄白不語。
恪貴人接著說道:“妾之所以留下,當然是為了照顧娘娘,還有娘娘的清譽。”顧妄白雖說有功在身,卻不免外界流言蜚語。
“那多謝恪貴人了。”顧妄白道。
“娘娘不必客氣。”恪貴人眨了眨眼,媚態略顯。不及周韞翡的明豔無比,但眸中好像藏著鉤子,喜歡勾住別人的目光。
不願同恪貴人口舌之爭,顧妄白闔眸養神。
看著懶散的顧妄白,恪貴人沒了意思。
不會兒腳步聲入耳,漸漸遠了。
顧妄白也沒睜開眼,好像真的睡著了一般。
恪貴人這一留,確實對顧妄白有利。同時,又給後宮妃嬪營造出一種誤會,顧妄白和恪貴人交情甚好的誤會。
無形之中,恪貴人與顧妄白結成同盟。
這樣被牽著鼻子走,顧妄白難免不悅。
如此想著,顧妄白睡意全無。支起身子,正要起來。
額頭撞到什麼東西,也不覺得疼。
幽幽的睜開眼,模糊間看見一個男人的身形,捂著臉?
視線逐漸清晰了,看清了那人捂著的是鼻子。
顧妄白詫異一聲:“周將軍?”
周陵祈依然捂著鼻子,“嗯。”
“你鼻子怎麼了?”來自額頭的提醒,顧妄白隱約知道為什麼了,忍俊不禁笑了出來。沒想到,令敵人聞風喪膽的周將軍,居然會被撞了鼻子。
揉了揉受傷的鼻子,聽到顧妄白的笑聲,大手不好意思的放了下來。投出了冰冷的目光,嚇得顧妄白立馬噤聲。
周陵祈麵如常色,“你怎麼會傷的這麼重?”沒有傷到要害,怎麼還有性命之憂?這女人,好像弱到了極致。
“我隻是舊傷未好,又添了新傷罷了。”想到那場災難,顧妄白竟能如此平靜。
按照常人來說,這種小傷,不會耽誤行程。可對於顧妄白來說,危及性命。
這麼一說,周陵祈也想了起來。這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已經千瘡百孔,仍鍥而不舍。
難道說,這權勢熏心,足以讓顧妄白拚了命嗎?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周陵祈心中有問,脫口而出。
顧妄白以為周陵祈問的是救駕一事,“我沒有救人。”她很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所以不會冒險去救一個毫不在意自己的男人。
周陵祈知道顧妄白誤會了,又問道:“我是問你,這權力,對你這麼重要嗎?”他想要告訴顧妄白,這些他也有。
聞言,月光的淒涼好像透過大帳,落到了顧妄白的眼中。“你是個強者,所以你不明白弱小的悲哀。我討厭弱小,憎恨世事不公,但是我沒有能力去宣泄自己的不滿。”
除了接受,還是接受,顧妄白不想到死了,還隻能接受。
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讓顧妄白既熟悉又厭惡至深。
聽見顧妄白的心聲,心中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疼痛,隨著顧妄白那悲戚眼神愈演愈烈。周陵祈一驚,不再過問。
顧妄白別過目光,笑了笑。
自己這是在做什麼,乞求同情嗎?那種除了憐憫還是憐憫的目光嗎?難不成還企圖他施舍什麼嗎?
“周將軍,我累了。”簡單的我累了,下了逐客令。
周陵祈虎軀微動,大步離開。
被中的顧妄白一臉木然,闔上了眼眸。
看吧,果然不會有人心疼你的。
這一夜,顧妄白又失了睡眠。
連連幾日,不再相見。
彼此,都需要冷靜的想想,或許就不會再有這個不該有的念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