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妃走後,周韞翡在後宮獨大。
知道這位娘娘的脾氣,鮮少有人出門,生怕觸怒了周韞翡。
闔宮因恐懼而不敢言語,本本分分的呆在自己的住所。顧妄白原本也是喜歡那種閉門不出,眼不見心為淨,可周韞翡偏不如她的意,屢屢叫她去請安。
日頭正是毒辣的時候,宮人們都乘蔭避陽,不願站在毒日下暴曬。
顧妄白一聲不吭的跪在發燙的大理石上,隻因為周韞翡還未叫她起身。
周韞翡沒有發話,旁的人也不敢吱聲。
這不是一回兩回了,周韞翡想到那慘死的謹貴嬪,隻能拿著顧妄白撒氣。
顧妄白不是嬌氣的主兒,也知道自己無力反駁,便老老實實的受著。
她深知人心險惡,比起周韞翡蠻橫無理的人大有人在,隻是沒有資格像周韞翡這樣張揚大膽。顧妄白都明白,可就算再怎麼明白,大日頭也不會同情半分。兩眼昏厥,倒在地上。
周韞翡不敢明目張膽的要了顧妄白的命,屆時就是慕容且也護不住她。命人去請了太醫,將顧妄白送回到榮靜苑了去。
太醫院中有顧丞相的人,便稟告了周韞翡,顧妄白身子嬌弱,經不起這個折騰,又得花上好一段時間調養。
這話說出來,倒是沒有人質疑。顧妄白從入宮以來,便是在苑中靜養,其身體可見而知。
阿歡坐在床頭,偷偷地抹著眼淚。不知是擔心顧妄白,還是在擔憂自己的前途。
青瓷倒是安靜,拿著濕巾擦拭著顧妄白的臉頰。見到顧妄白所遭遇的,連她都有些心疼了。還沒受到什麼寵愛,就落得現在的模樣。身上被曬得脫了一層皮,迷迷糊糊了好一陣子,不見她清醒。
有哪一家的娘娘,過的如此悲慘。
一連好幾天如此,是個人都扛不過來。
聞人欣然撩開珠簾走了過來,見此情況不禁有些震驚,“寧嬪還好嗎?”隨後又覺得自己這麼一問,就是多此一舉。人都這樣了,還能有什麼好的。
阿歡起了身,雙目含淚,欲言又止。
倒是青瓷顯得鎮定多了,將聞人欣然迎進屋內,“太醫說,吃了藥,再過這些天就好。隻是得養傷好些天,才能恢複些元氣。”
“這樣也好,誰經得起周貴妃這樣的折磨。”顧妄白和周韞翡的這點事兒,大家都看在眼中。周韞翡素來隻求順暢,她人的心情是管不了的。隻能看在眼中,說不出一句求情的話。聞人欣然長歎了一聲,坐到了床頭邊。
青瓷正要給聞人欣然上茶,就被聞人欣然製止了,“不必了,我隻是來看看寧嬪。我沒有什麼好東西,隻能說些沒用的話。你們這些天照顧好了寧嬪,對外還是隻道壞的,可別說寧嬪好了些。”
青瓷道:“奴婢知道了。”
阿歡點了點頭。
“噯,你們家主子不容易,上天又不願垂憐。她現在這個時候,還得靠著你們。”聞人欣然語重心長的說著。
阿歡含淚道:“娘娘這麼好的人,可上天為什麼見不著娘娘的好呢?”她隻是顧妄白的一個傳話筒,並不知道顧妄白背後所做的事情。顧妄白所隱藏在黑暗中的秘密,如果被透露了出來,得是多麼的肮髒。
不知道阿歡在知情了之後,還能不能再說出這句話來。
聞人欣然無話,坐了一會兒,交代了幾句,便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