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擺脫的命運啊，又將她推到了另一個深淵。
見辛嵐氏若有所思，還不太相信。
顧妄白接著說道：“今日之所以來，就是問問嵐姐姐。你比我更了解容妃，更知道她做過些什麼。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還請嵐姐姐幫幫我。”
她說的十分誠懇，心中更加明白。若要報仇，出了聽顧妄白的，再無其他。
宮中唯有周貴妃能與之抗衡，可是辛嵐氏是再明白不過，她不過是冷漠旁觀的。
辛嵐氏頓了頓，若有所思，最後還是選擇了相信顧妄白。除了去信任她，辛嵐氏已經成了現在的模樣，還能做些什麼呢。
沉思著，將顧妄白帶入了自己最為輝煌的時候。
“你應該知道，我和容妃最開始的紛爭，起源於太子妃之位。她那時深信慕容且的真心，認為是我奪了原本屬於她的太子妃。是不是很可笑，相信一個男人的虛情假意。”辛嵐氏轉目，詢問顧妄白，可不等她回答，繼續說道：“我當時也覺得可笑，於是讓李允瑩看清了慕容且的真麵目，見一個愛一個的真麵目。李允瑩因此失寵了，我還沒來得及得意。偏偏這個時候，慕容且帶回來了一個女人，一個美到讓女人嫉妒的女人。為了這個女人，慕容且冷落了闔府的妻妾。”
顧妄白正猜疑，這個女人是不是周韞翡，可是辛嵐氏接下來的話打消了她這個猜想。
“李允瑩隻好投奔我，在太子府上才有了一席之地。她對慕容且倒是真心的，隻不過慕容且眼中隻有那個女人了。我不知道她是怎樣害死了這個女人，但是結果都是大快人心。可我們都錯了，那個女人死後，慕容且隻是傷心了一頓子。府上的女人隻增不減，就像李允瑩一樣。她開始瘋癲了，毒殺了慕容且所寵幸的妾室，卻沒能阻擋慕容且納妾的步伐。”
“她漸漸地明白了，認命了，放棄了。對那些新寵，隻是一笑而過。直到，她懷孕了。她的孩子，對於我來說是個威脅。李允瑩有了這個孩子，便不會在忠心對我，她會為了這個孩子著想，成為我的眼中釘。所以，我逼迫她打掉了這個孩子。那是個冬天，寒天雪地，太子府的池水結了一層薄冰。剛經曆過喪子的李允瑩不知道為什麼會掉進池中，禦醫都說她很難再孕了。這些年，李允瑩一直都在調養身子，期望著奇跡的出現。上天對她，可真是垂憐。她將我害得家破人亡，被打入冷宮，卻在我被打入冷宮的時候證實已經懷孕四月。”
辛嵐氏說到這兒，麵目有些扭曲。
任誰也不能看著仇敵如此痛快吧。
顧妄白一臉沉思，辛嵐氏話中，隻說道容妃殺害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妾室。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就算翻出來，也不足以問罪容妃。顧妄白隱隱覺得，辛嵐氏有所隱瞞。可辛嵐氏顯然是狠極了容妃，沒必要對自己隱瞞。
容妃這麼多年，莫非隻做了這些事情？
顧妄白有所疑惑，注視著辛嵐氏，不見她有什麼異常的舉動。不禁懷疑自己，真的是想多了？
看來自己這是白來了一趟。
或許注意到了顧妄白眼眸中的疑惑，辛嵐氏尖叫道：“你不信我？你為何不信我？”
此時夜深人靜，叫聲顯得愈發尖銳。
顧妄白急忙安慰道：“我怎會不信你，我隻是在想，容妃所做的事情收拾的再怎麼幹淨，都會留下足跡的。”
“人在做，天在看。”
顧妄白想笑，還是忍住了。辛嵐氏手上的罪孽一定不少，這句話，不論是她說，還是顧妄白說，都不會覺得心虛嗎？顧妄白心虛了，可她隻能朝前走。
“你剛才說的，怎不見周貴妃？”顧妄白問出了心中疑惑，周韞翡跟了慕容且好幾年了。
辛嵐氏道：“周韞翡是在李允瑩認命之後入府的，正好避開了她瘋癲的時候。周韞翡平日裏是囂張了些，可我們都知道她是被慕容且搶來的。在此之前，周韞翡還有一個青梅竹馬，這是闔府皆知的事情。”說到這兒，辛嵐氏有意無意的看了看周陵祈。
周陵祈麵色依舊，沒有什麼變化。
顧妄白垂著鴉睫，消化著今晚所聽見的消息。似乎明白了，周韞翡為何很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