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裏背書的聲音依舊持續了很久,不知何時雪停了,那聲音才慢慢小下去。
謝九樓感覺,後背緩緩攀上一雙手,小心翼翼的,輕輕抓住他的衣裳,和埋首在他胸前的提燈一起,寂靜在這場隆冬的夜裏。
那晚他一夜抱著提燈入睡,再沒有說任何一句多餘的話。謝九樓隻記得,提燈的腳很涼,他在被子裏抱了兩個時辰才叫提燈的身體有了點暖意。
興許在來到謝府以前的無數個冬夜,提燈的雙腳都是這麽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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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近破曉,東方尚未吐白,提燈還窩在謝九樓懷裏,突然驚醒。
他出了層熱汗,汗水打濕衣裳,緊緊貼在後背。
提燈在黑暗中喘著氣,莫名慌了,悄悄往後蹭,蹭到床邊,脫離了謝九樓的雙臂。
他剛要翻身下床,被謝九樓攔腰抱了回去:“怎麽了?”
謝九樓似是沒醒,還閉著眼,帶著點平日沒有的鼻音。
提燈身子一僵,隻安靜了一息,又掙紮著要下床。
這一動才使謝九樓徹底轉醒。
他把提燈撈回去,本想起身查看,卻見著提燈把臉別向枕頭裏去,像在躲他。
謝九樓蹙了蹙眉,又起來了點兒,剛一鬆手,提燈就弓起身子,拿後背對著他,膝蓋有一下沒一下蹭著身下床鋪。
“提燈?”謝九樓想把他扳過來,剛一使力,提燈就拿肩甩開他,額頭死抵在枕上,麵向床板蜷縮起來。
提燈睡覺總把頭髮束在腦後,拿發帶簡單綁著,以免半夜睡散了,蓋到臉上。
謝九樓忽瞥見,今夜提燈側麵發際邊緣,全是汗。
他眼定心沉,一手橫過提燈腰下,往自己懷裏一提,一手朝提燈兩腿間摸去,果然又濕又燙。
提燈蹬著腿掙紮。
“別亂動。”謝九樓扣緊他的腰,扯下他褲子,“難受怎麽不說?”
提燈呼吸愈發急促,謝九樓手上動著,就見他咬緊了牙,雙目緊閉,往後仰著腦袋,一下一下去蹭謝九樓的肩。
才沒多久,他脖子上的汗已洇濕後頸發絲,幾綹彎彎繞繞,煙絲兒似的貼在他頸側分明的軟筋上,襯得那張臉愈發蒼白。
“提燈?”
謝九樓垂首,呼吸也重了,把鼻尖抵在提燈脊骨:“我在叫你。”
提燈混混沌沌,細細應了他一聲。
牙關一啟,便控製不住泄出的呻吟。
謝九樓問:“你剛才,夢見誰了?——別動!”
提燈不回他,脖子仰酸了,又把臉埋進枕頭。
謝九樓接著說:“你病了。這病厲害,你夢見了誰,要一輩子跟著他的。離了他,就活不成了。”
提燈動了動腰,又被謝九樓摟緊往上提了提,兩個人腹背相貼,他喘一下,喘多深,謝九樓都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