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隱哼笑了一下:“我下班咯。”
“下什麽班?”麥安言看一眼表。
才八點半多一點。
“下班就是下班咯,有什麽什麽的?再說了,你不顧著你的阮曳?不是年度最受展望女演員獎麽?”應隱低調地沿著會場角落走。
麥安言被她揶揄得沒辦法:“我真錯了,但你現在走了,C位誰站?到時候大合影照一放,都發現你不在。”
“這有什麽,我也不是時時刻刻都在的。”應隱勾一勾唇:“群芳鬥豔,不一定要有我。”
“小隱。”麥安言跟著她,念她的小名。
他們彼此都很了解,他不會聽不出她的弦外之音。
“沒有任何一個經紀公司,可以給你在辰野同等的地位、同等的資源。你是辰野十二年的一姐,但去了別人哪裏,隻能屈居第二。你想演的片子,我會為你爭取,但換了別的經紀人,他也有他的嫡係要培養。”
“你在說什麽呀。”應隱懶懶散散地問,“什麽這個那個的?”
麥安言知道她又開始了那股甜美嬌嗲的敷衍,但他不為所動,繼續說:
“辰野是有自己的投資出品的,我們主投主控的資源,可以保你每年固定出現在大熒幕上,別的經紀公司,也許商務資源不錯,但組不起自己盤子,你說到底也是去別人地盤上唱戲,怎麽會有自己家自在?”
“嗯。”應隱點點頭,“你說得不錯,我都知道。”
“你生日那件事,是我失察失職,湯總也難得過問了,他邀請你吃飯,當作給你的賠罪。你有什麽想談的條件,可以跟他談。”
“我沒有,公司和湯總對我的好,我感念於心。”
會場動線曲曲繞繞,應隱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貴賓電梯口。
麥安言安靜片刻,陪她等著電梯:“換衣服,我們去吃宵夜。”
“不行。”應隱望著電梯樓層,回眸對他揚唇一笑:“我要去收生日禮物的。”
電梯到了,應隱走進去,光潔的臂悠悠橫阻:“止步吧,安言,你在擔心什麽呢?一億多,我哪舍得?”
麥安言看著她眼:“我怕你舍得。”
電梯門緩緩閉合,將應隱美麗的臉漸漸掩在冰冷的梯門後。
她最終給了他一個很釋然的笑:“別怕,小麥。”
那是他們相逢於微時的稱呼,他叫她小隱,她叫他小麥。
“我保證不會輕易離開你的視線。”
她的笑鬆弛,讓人如沐春風,但雙眼明晰堅定,語句一字一句,落地有聲。
麥安言一時怔住,就這麽放任她走了。
顯示屏上,電梯沒有上行至休息室,而是去了地下三層。
港·3已提前等候,靜默如優雅的獸。
應隱提著蓬大的裙擺,毫不憐惜地從停車場地麵拖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