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公府位於定華門附近。
整個國公府占地麵積將近百畝地,在寸土寸金的京城裏,是排得上號的寬闊恢宏。
可惜,國公府幾代都是人丁不旺,到了蕭擎這輩更加凋零,隻得蕭珺一個兒子,還從小病病怏怏的,身體一直不怎麼好。
蕭擎直接把兩姐弟安頓在安華院,那裏最靠近蕭珺的青瀾院。
等他想安排羅璟的住處時,卻被他婉拒了,蕭擎也不著腦,這樣正好。
羅璟交代了姐弟兩幾句就匆忙告辭了,他對鎮國公府很放心,外麵那些盤查刺殺嫌疑的人,絕對不敢到國公府搜查,姐弟兩又是蕭珺的救命恩人,蕭珺其人雖算不上謙謙君子,可也不是恩將仇報的卑鄙小人。
珍珠遣了劉義去顧祺那裏通知一聲,讓他順便告知尤雨薇,省得她去找她的時候撲了個空。
一向靜謐冷清的國公府,因為胡家姐弟的到來突然熱鬧起來。
蕭擎讓管家領著人過來安頓,便先回了自己的院落。
昨夜的大雪紛紛揚揚,整個京城都披上了厚厚地白雪,安華院內一片銀裝素裹,青石路上的積雪已經清理幹淨,但房簷頂、庭院間、樹梢上依舊是白雪皚皚。
管家領著丫鬟婆子很快把東西規整好,兩姐弟本也沒帶多少東西。
屋裏應是燒著地龍,進屋後沒有感受到絲毫冷意。
小黑進屋後,就找了個暖和舒適的位置,繼續貓覺。
一個叫月英的丫鬟,立在她房門前,管家介紹道,是國公夫人身邊的大丫鬟,特地遣了過來服侍姐弟兩的。
月英端了熱水與香胰子進來,讓珍珠淨臉淨手,然後遞上幹巾擦拭,後又拿出香膏,說是京城冬日幹燥寒冷,塗抹香膏臉上不會皸裂起皮。
珍珠還真沒讓人如此服侍過,她摸摸自己光滑潤澤的臉頰,下意識的搖頭拒絕了。
月英看到了她的動作,目光停留在她白玉無暇的小臉上,上麵別說起皮皸裂,連毛孔都細膩到肉眼看不見的程度。
她心中驚歎,忙收起了香膏,如此完美無暇的皮膚,真沒必要再塗抹別的東西了。
清洗過後,月英便領著兩姐弟去了國公爺所在的皓宇院,一路亭台樓閣,假山水榭都被白茫茫地覆蓋了一片,隻有那鬆柏榕樹頂著滿頭銀絲,挺拔蒼翠。
穿過庭院,走過抄手遊廊,上了台階,平安和珍珠跟在月英身後,兩人不時交換一下眼神。
進了皓宇院,正堂處,穿著青緞棉襖的丫鬟垂手立在門前。
小丫鬟見月英領著客人到達,忙掀開了繡工精致的厚實緞簾。
國公夫人與蕭珺早已等候多時。
蕭珺臉上露出笑意,起身招呼姐弟兩,並為她們介紹國公夫人。
兩邊一陣客套寒暄,珍珠特地從空間裏拿了一罐玫瑰花茶送給國公夫人。
丫鬟接過罐子,國公夫人笑著謝過,這才落座上茶。
她好奇的打量胡家姐弟兩,長相頗為相似,姐姐花骨朵一般的年紀,嬌豔明麗,弟弟年紀尚小,略顯稚嫩,一雙眼睛倒是靈動得很。
珍珠大大方方地任她打量,國公夫人是個美人兒,三十歲上下的年紀,清麗高貴,氣質嫻靜,屋裏燒著地龍,她卻穿著厚厚地鏤金百蝶穿花雲錦襖,臉頰消瘦,一臉病容。
難怪蕭珺總是病病歪歪地,想來就是遺傳了國公夫人的體質,珍珠臉上帶笑,心裏卻嘀咕著。
不過,聽羅璟說,國公爺與國公夫人很是恩愛,除了早期有個通房丫鬟外,便再沒納過妾室。
國公夫人眉眼含笑,他們救了珺兒,於國公府而言,等同於再造恩人,國公爺還暗示她,珺兒對胡家姑娘有傾慕之心。
以她剛才的觀察,能讓一向性格清冷地珺兒,如此熱情地招呼,確實有些不同。
她先對胡家姐弟的救命之恩,誠心地表示了感謝,隨後才慢慢聊起了家常。
“咳咳,不知胡姑娘家住哪裏啊?”
“我們姐弟家在鄂州,這次到京城是探親訪友,過幾日便準備啟程回去了。”珍珠據實回答,以鎮國公的能力,查起她們的背景還不一句話的事情。
過幾日便回去了呀,國公夫人瞥了一眼兒子。
“怎麼不多在京城待久一點呢?這大雪天的,可不好趕路呢。”
“快過年了,父母在家等候著呢。”
“哎呀,真是孝順的好孩子,你們家隻有姐弟兩人麼?”
“不是,家裏還有個兩歲的小妹。”
“……你娘真是個有福氣的。”國公夫人眼中滿滿的羨慕,她從小嬌弱,生了蕭珺後,體質更差,她也想為國公爺多添個弟弟妹妹,卻無能為力。
蕭珺臉上的笑容頓了頓,他娘對此一直耿耿於懷,原本身體就不好,偏又敏感多慮,鬱積於心,身子骨就更差了。
“咳,胡姑娘及笄了沒有?”
“……嗯,還差一年。”
蕭珺有些不自在起來,他娘怎麼突然問起這些。
國公夫人的笑容卻更為明亮,年紀上很般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