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真如羅文所言,周圍似乎沒有人對莫布打人的事議論,李少成一家更是安分得全家變了副性子似的,李家長輩還帶李少成到舊屋外親自跟林殊文道歉。

隔著門,林殊文不怎麽想和李家的人接觸,含糊地應了聲,右耳靠近門聽到人都走遠了,不由鬆了口氣。

等這個月束脩發下來,他想買些禮物送到莫家,莫布替他出氣,莫家還落了別人口舌,這份恩情要銘記於心才是。

林殊文知道事情已經擺平,今晚他到嚴宅,正好親自跟嚴爺道謝。

*

日頭落下不久,天色蒙蒙的,林殊文還沒等羅文駕車來接自己,就提上燈去了宅子。

前兩日雖然暗示自己不必驚慌,但內心始終落不到穩處,心驚焦慮,又逢節氣轉變,林殊文途中又咳了數次,連帶著腦門似乎都有幾分燙意。

他晃晃腦袋,趕到住宅,今日嚴爺不像往時那樣倚在坐塌,就在院子裏,長身立於清雅芬香的梨樹下,聽到動靜回頭,和剛走進來的林殊文對視。

林殊文步子頓住,玄色暗紋長衫的嚴爺走向他。

林殊文:“嚴爺。”

他仰頭:“多謝嚴爺幫我。”

少年微微喘氣,話都說不太利索。

嚴融之望著兩綹烏發垂順落在肩前的少年,道:“進來吧。”

又道:“你是我的先生,受了氣理應先護著。前日,是不是不想見我?”

作者有話要說:

生自己悶氣的厭世修貓。

第18章

林殊文不清楚別家會不會這樣護著上門教書的先生,可嚴爺對他的照顧已算細致入微了,竟然當著村裏人的麵,選擇幫自己。

晚上,念書的時候他總有幾分心不在焉,口幹舌燥,一會兒舔嘴唇,一會兒又不自覺的捧起瓷杯裏的水抿,腦子裏想些不著邊際的東西。

嚴融之隻當少年沒從受驚的狀態走出,所以沒叫他念太久,放他早點回家休息。

林殊文走得比往時早,他已經走到了院落的圓拱門外,隔著鏤空石雕,悄然回首,眸光越過縫隙,看見原本在門外目送自己的宅子主人,此刻孤身立在院中的梨樹底下。

仿佛探查到自己的視線,瞥見對方朝鏤空石雕投來的視線,林殊文就像被當場抓包似的,連忙扭回腦袋,步履匆匆地沿著過廊小跑離開。

才出主人的院落,羅文趕上來喚他:“小林先生。”

林殊文問:“羅大哥,叫我何事?”

羅文笑道:“這不,上旬過去了,我按主子吩咐,先給先生支上旬的束脩。”

連之前給林殊文幫忙時送的那些物什,將錢一並扣除後,交到他手上的銀子共計六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