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手指貼在眉心,又觸電似的放下。

林殊文在心裏覺出些奇異的甜,想著許多心事,撐不住太久便困倦的睡了。

******

翌日,林殊文在宅子裏用早飯。

管事帶人傳了粥和菜上桌,又下去忙事了。

他喝了半碗粥,左右觀望,見管事又出來,就問:“嚴爺不用早飯麽?”

管事道:“主子有事處理,吩咐小先生安心吃著就好。”

林殊文若有所思地點頭,忍不住問:“忙什麽事呢?會很晚麽?”

走到廳外的管事轉過身,笑道:“周圍幾個村有不少幾戶人家今年想種些好苗子,主子見人家去了。”

過去幾年這件事都由管事做的,而且嚴宅底下那麽多人,交給誰去辦都可以。

但嚴融之沒有為此懈怠,有時都會親力親為。

林殊文等碗中氤氳的霧氣散去,向管家說他知道了,低頭慢慢喝著碗裏的粥。

用過早飯,他跟管家找來紙和筆,寫了張字條。

“麻煩您替我交給嚴爺。”

管事接過信:“我送先生。”

林殊文擺手:“不用,您忙您的。”

回到舊屋時候還早,林殊文照常把院子稍作打掃,日頭還低,便從石井打了半盆水,先澆菜田。

鵝已長了大半個頭,跟在林殊文身後鬧著玩水。

他道:“一會兒帶你們去河邊。”

於是兩隻鵝到邊上等著,還不時地繞院子四周伸長脖子,撣撣翅膀,仿佛在巡視。

收拾完院子,林殊文給雞鵝喂些粗糧和菜葉子,剛把鑰匙揣進兜,回頭就看見兩隻鵝站在門後昂頭展翅的等著。

他帶鵝去附近的水塘,另一邊河岸的婦人們拎著木盆和衣物,搓衣板一放,開始洗衣。

洗著洗著,嘴上閑不住,聲音傳到水塘的方向。

“六子家裏的事情你聽說了不?六子這兩年有錢了,打算讓幾個兒子都念書,但又怕幾個小子不是念書的料,擔心浪費錢,就想叫他們跟馮先生學些字。若馮先生覺得小子們資質不錯,六子以後就送幾個小子去城裏的私塾。”

“六子的意思是讓幾個小子有空就跟著馮先生認認字,念些書,所以錢跟禮定不能照著私塾裏的先生給嘛,馮先生覺得少,不願意教。”

“六子是個臉皮厚的,跟馮先生多磨了幾句,結果被罵了,罵六子小氣,馮先生自認學問不比城裏的先生低,說六子出的那些錢是在侮辱他。”

婦人說著,視線往河岸側麵的水塘方向瞄。

“方才我看到小林先生在放鵝吧,兩隻鵝長得可真快,以後能賣不少的價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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