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都城作為一個建成不到五年的城池,城內各種設施都還很新,不過,也有例外的。大牢,作為一座城池最陰暗麵的存在,哪怕裏麵的設施再如何翻新,用不了多久,也會變得有如垃圾場一般的腐朽。
進到大牢的那一刻,典韋第一個反應就是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因為典韋擔心,自己要是再吸一口這大牢裏麵的氣味,會立馬給熏暈過去!
“典將軍!這個……”這個時候,從典韋身後伸出了一隻手,典韋回頭一看,卻是任峻送來了兩個棉花鼻塞,再看任峻,兩個鼻孔也是被同樣的鼻塞給堵得嚴嚴實實的,看樣子,任峻是早有準備了。
看到鼻塞,典韋立馬就是一把抓了過來,直接塞到自己的鼻孔裏,這才是鬆了口氣,隻不過光用嘴巴呼吸,似乎還能感覺到空氣中所彌漫的那種濃烈的酸臭味道。隻是比起之前,那可是好太多了,至少也不是那麼難以忍受了。隻是現在隻不過才剛剛到大牢門口而已,可想而知,這大牢裏麵的味道有多重了!
典韋回過頭看了一眼一臉平靜的任峻,忍不住長歎了口氣,伸手拍了拍任峻的肩膀,說道:“兄弟,苦了你了!”
任峻卻是被典韋這句話說得那是莫名其妙,卻又不敢反駁,隻能是陪著笑臉,連連作揖。正當任峻準備請典韋進去的時候,從大牢內卻是突然跑出了一人,穿著一身皂色官袍,一看就知道是這大牢的衙役,隻見那衙役一出來看到任峻,連忙是向任峻作揖,喊道:“大人!不好了!大人先前讓小人等看管的那個犯人,他,他,他死了!”
“啊!”聽得那衙役的話,任峻頓時就是臉色一變,急忙上前一步,一把就是把那衙役的領子給拽住,張口就是喝道:“混賬!我不是讓你們好生看管的嘛!怎麼就讓他死了?”
一向是老好人的任峻這一發脾氣,那衙役的臉都給嚇白了,抖抖索索地說道:“大,大人饒命!饒命啊!小人,小人也,也不知道那小子的身子骨那麼弱,本來,本來還想給他弄點補藥補補身子,哪曉得,哪曉得他竟受不得補,就,就這麼死了!”
“蠢貨!”聽得那衙役的話,任峻立馬就是一個巴掌甩了過去,直接就把那衙役給抽到地上去了。在旁邊的典韋雖然沒說話,但也猜到了是什麼事,估摸就是這幾個衙役聽說典韋要來,就想了個餿主意,給王克那個小白臉補補身子,免得這小子虛弱不堪不好看。誰曾想,王克這小白臉虛不受補,幾帖補藥,竟硬生生給補死了!想到這裏,典韋也是忍不住搖了搖頭,上前輕輕拍了拍任峻的肩膀,笑著說道:“算了!算了!任大人,既然那小子已死,那這件事就此算了,何必為了那個小白臉置氣呢!走!某請任大人好好喝一杯去!”
其實王克這小子的死活,典韋不在意,任峻也不在意,唯一擔心的就是典韋會因為不高興。可看典韋那模樣,似乎並沒有借此發難的意思,任峻也是鬆了口氣,對著那衙役瞪了一眼,這才轉過身,對典韋一禮,說道:“將軍見笑了!此事,此事,唉!都怪下官禦下不當,讓將軍白跑了一趟!”
“哎!都說沒事了!”典韋隨意擺了擺手,這個任峻就是有些太過謹慎了,實在是無趣得很,原本典韋還想拉著他去喝酒,見到他這規規矩矩的樣子,典韋喝酒的興致也是少了一大半,直接擺了擺手,便要轉身離開了。
“說那麼多何用!白費心思!給我滾!”就在典韋轉身正要離開的時候,突然從身後的大牢內傳來了一聲怒喝,卻是把典韋給嚇了一大跳,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沒栽一跟頭。
怎麼回事?典韋扭過頭朝著任峻望去,結果任峻卻是反過來一臉無奈地對著典韋聳了聳肩膀,好像已經是和那大牢的酸臭味一樣,習以為常了。還未等典韋開口詢問,就聽得大牢內傳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沒過多久,隻見幾道人影就是跌跌撞撞地從大牢內跑了出來,為首一人雖然狼狽,可典韋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對方的身份,竟是曹老大手下的智囊荀彧!
看到荀彧如此狼狽地跑出來,典韋也是嚇了一跳,慌忙上前扶助荀彧,問道:“荀大人?你們,你們這是……”
荀彧也沒想到會在這裏碰上典韋,在看到典韋之後也是一愣,隨即苦笑著說道:“讓典將軍見笑了!下官這也是奉主公之命行事,隻不過,唉,看來這次又要讓主公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