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暴還未停息,飄浮的光球在漸漸瓦解,化作絲線盡數流入了鶴冰薇的體內。
頭頂冰質穹頂的碎裂聲不絕於耳,盡管有郭霄的輔助,在無窮無盡的沙暴麵前鶴冰薇仍感到勢單力薄。
龜裂的紋路爬滿了整個穹頂,從縫隙中已經能感受到有細沙漏下,撒在兩人頭頂。
鶴冰薇的身體好似風中殘燭,搖搖欲熄。粘稠的血從她的口鼻流出,她沒有餘力去擦拭,任憑血淌到她的下巴上,為潔白的下巴綴上了一道道妖異的鮮紅。
在持續而劇烈的輸出中,鶴冰薇近乎失去了對周圍的感知能力,眼前隻剩下一片茫然的混沌。
耳畔似乎傳來了縹緲的呼喊。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嗎?
身體的壓力化作了壓在自己身上的高山,在混沌的意識世界裏自己隻能感受到它的重壓。
好重……
於此同時,郭霄正焦急的喊著鶴冰薇的名字,之前產生的光球已經被消耗殆盡。他迫切的想要再搓出一個,他盡力搜刮著自己的身體,想要抓住自己的體內的能量丟出體外,企圖重演之前的過程。
但無論如何,現在釋放的能量都遠無法和之前相比,微弱的光芒剛出現在空中就立即潰散。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幹涸的水龍頭,不斷徒勞的扭動開關,隻能擠出一滴一滴於事無補的水。
他後悔當初為什麼沒有向鶴冰薇請教一下應該怎麼使用異能。
他看到鶴冰薇的瞳孔在漸漸擴散,病態的蒼白取代了原先的皎潔。他隻能徒勞的呼喊著她的名字,希望能提醒一絲她的意識。
突然,他停了下來,冷汗浸濕了背心。
在外界席卷一切的風暴之外,他感受到了來自地下的恢宏的顫動。與其說這顫動是從地下傳來,不如說是在他的感知中整片大地都在呼吸,地下似有活物要噴湧而出。
那顫動是如此劇烈,它來自那麼遙遠的深處,卻又能讓人感受到直擊靈魂的恐懼。郭霄能感受到那似乎是一隻巨獸在地下翻湧。它正在扭動巨大的身軀,掀起陣陣波濤。它在攪動大地,或者說,它就是大地本身。
未曾目視,未曾感知到它的一角,僅僅隻是體會到了它移動時所散發的偉力的餘波,強烈的壓迫感便已震懾住了他的心神,讓他口鼻溢血,身體不能移動分毫。
郭霄很難分辨究竟是風暴裹挾著它而來,還是它在喚起風暴?
鶴冰薇更是如遭重擊,本就透支的身體幾近崩解,眼中淌出兩道血淚,從七竅流出的鮮血已完全不分彼此。盡管如此,她仍舊在咬牙苦苦支撐。
沙地在它的行動下被蹂躪變形,化作起伏的海潮。四周的一切都在擠壓變形,裂紋以不可抗拒的趨勢在冰麵上擴散,穹頂最終還是不堪重負,碎裂成萬千冰晶。
此刻頭頂無數沙礫傾軋而下,將兩人徹底掩埋。
……
“呸呸呸!”
郭霄費力的扒開掩埋在鶴冰薇下半身的沙礫,扯著她的胳膊像拔蘿卜一樣把她費力的從沙子裏拔了出來。隨後軟倒在一邊的地上,吐出含滿嘴的沙子,大口的喘息著,灼熱的空氣在此刻顯得彌足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