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果然躲在歡喜城是對的。
水娃兒坐在欄杆上,一雙腿兒晃啊晃的,小手捧著熱呼呼的燒餅啃著,平凡的小臉上,一雙大眼美得水亮。
這幾天她都待在花喜兒這兒,吃她的,住她的,日子過得好不快樂逍遙,幸福極了!
一開始她還戰戰兢兢的,每天都頂著不同的臉皮出沒,直到什麼事都沒發生,她才安下心,拿了張平凡的臉皮貼在臉上,易容成一個普通的小姑娘。
此刻,她正坐在龍騰酒樓的欄杆上,有趣地看著歡喜城一年一度的七月花燈會。
人說,七月鬼門開,歡喜城每年七月都有舉辦花燈會的習俗,想藉由明亮的燈火將那些孤魂野鬼驅趕開。
花燈會連辦七天,這七天就是歡喜城最熱鬧的日子,各種形狀的花燈在街上掛成好幾排,把整座城照得明亮,小販的叫賣聲、人群的嘻鬧聲,交織成熱鬧的畫麵。
一雙大眼骨碌碌地看著街景,小嘴仍不忘啃著好吃的燒餅,眼睛因滿足而瞇成一條線。
「哼,很幸福嘛!」花喜兒坐在椅上,同水娃兒一起看著熱鬧的大街,優雅地喝了口茶,美眸淡淡地睨她一眼。
「是很幸福呀!」水娃兒點頭,三兩口就將燒餅吃完,眼睛一直盯著街上那熱呼呼、剛出爐的桂花餅。
「我想吃桂花餅。」她舔舔唇,一臉垂涎。
「等等,我馬上去買。」一旁的喜雀聽到立即跑下樓。
「謝謝。」水娃兒開心地笑了。「喜兒,妳家的喜雀兒真的太貼心了。」
「是呀!偏偏就是有那種厚臉皮的人,白吃白喝白住,卻一點都沒有自覺。」花喜兒冷冷說著。
「啊!這茶真好喝,清香甘甜,真棒!」水娃兒伸手為自己倒了杯茶,很自動地當作沒聽到。
花喜兒瞇起眼瞪著水娃兒,「水娃兒,妳說被盯上是真的嗎?」瞧這幾天她悠哉的模樣,什麼事都沒發生,讓她很懷疑自己是不是被「呼嚨」了。
水娃兒歎口氣,捧著茶碗,眨著大眼,很無辜地看著花喜兒。「喜兒,我像是那種人嗎?」
「很像。」花喜兒毫不遲疑,答得俐落。
水娃兒立即嘟起嘴,正要開口時,卻聽到街上傳來尖叫聲,她一愣,立即往出聲處看去。
「發生什麼……」話未說完,就見一名負傷帶血的男人狼狽地在對麵屋頂踉蹌飛掠。
可不一會兒,數名黑衣人立即圍住他。
「江湖仇殺嗎?」花喜兒皺眉看著那幾個黑衣人,注意到他們右臂上的布料皆繡著一道血色鬼火。
那標記不是……
她立即看向水娃兒,隻見水娃兒早已白著臉,說不出話來。
因為,一名鬼魅般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黑衣人中間,他一身白,以一張鬼麵獠牙麵具蓋住上半部的臉,僅露出優美的唇,一頭白髮隨風輕飄。
他一出現,四周瞬間凝靜,氣氛降至冰點,無人敢吭氣,那名負傷的大漢一看到他,臉色立即發白,一臉驚懼地看著男人。「樓、樓主……」
「背叛血樓,這罪可不輕。」男人開口,聲音淡淡的,不帶任何情緒,卻讓人冷至骨子底。
大漢不停發抖,握劍的手持續滴血,懼意讓他手心發汗,冷汗不住冒出。
「你說,想要怎樣的死法?」男人勾起好看的唇,極淡的褐眸不帶一絲感情。氣氛因他的話更形緊繃,彷佛一觸即發。
哐啷──突地,玻璃破碎的聲音打破了凝重的氣氛。
「啊!冷無赦,我跟你拚了!」大漢像是被嚇到,再也顧不得一切地揮劍殺向男人。
他一動,黑衣人立即圍住他,雙方夾殺著;白衣男人則一動也不動,褐眸淡淡望向對麵樓閣,突地看到一雙驚愕的明眸,麵具後的褐眸微瞇──
隻是一名平凡的小姑娘,不足為奇,可那雙眼睛卻很熟悉,他曾看過一模一樣的靈活大眼,就在五年前……容貌不同,眼睛卻一樣……
「娃兒。」他輕語,淡淡的聲音,不輕不重的,卻極清楚地傳至水娃兒耳裏。
她悚然一驚,看到褐眸掠過一絲跳動的火光,她忍不住倒抽口氣,毫不遲疑地轉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