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漫著藥氣的房間裏麵卻仿佛依舊是那樣的低迷,杜鋒早已經不知道是何時來到這個世界了。
因為無論到了那個世界,仿佛還是都要為了生存而去奔波。
“錢還是不夠嗎?”杜鋒坐在矮小的板凳子上麵,木製的凳腿不知什麼時候少了一截,隻是匆匆的拿著一小塊磚頭墊著,一身看似破舊,但卻毫不引人注意的衣衫隨意的披在身上。
“還差多少?”我這樣努力地定了定神,但是我心底裏麵的焦急確是絲毫不比他們兩個差,自我接到消息開始,母親就已經病了三天了,三天之中,眼看著病情一天天惡化,卻……
眼前這個大漢一臉的焦急與無奈,從那滿是胡塞的臉上輕而易舉的看的出來,那雙曾經黑亮的眼睛如今已經變得毫無光彩,是期盼的看著自己。
“至少還點八十個……醫師說晚上就點將錢給齊了,要不就……”說到這裏,仿佛連這個大漢都不忍心說出來了,隻是尷尬的搖了搖頭。
“嫂子們家裏麵不能湊點嗎?”
“對不起,我們真的是沒有錢了。而且老四還要上學,我們真的是沒有別的錢來給媽看病了。”大漢喃喃的說著,而身旁的那兩個同樣穿著塔色的衣衫的男人確是一聲都沒有吭。
杜鋒看了看大漢身邊的兩個人,淡淡的掠過去,確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隻是低迷的看了一眼昏黃的地麵,然後咬了咬牙說道。
“好吧……我去解決。”
說實話,說這句話的時候,我不知道我到底下了多大的毅力。
我去解決?可是我又去哪裏解決呢?
八十枚金幣,農民在地裏麵不吃不喝要幹上十六年,而我這樣一個卑微的又不能再卑微的小孩子又要去哪裏解決呢?
外麵大雨如注,傾盆大雨在空間之中閃爍,隻剩下霧蒙蒙的氣息伴隨著那種濤聲一般的雨滴。
我隻是靜靜的站在雨幕之中,連動都不想動,可是想著大哥那種近乎於卑微的樣子,我的心裏卻是不是個滋味。
和那三個不一樣,我隻是母親和一個野漢子一夜**的產物罷了。
由此你可以想象我的地位到底是怎樣,我不清楚我到底為何會誕生於這樣的家庭,但事實上,無論怎樣其實都已經無所謂了,像我這樣的人渣,誕生於什麼地方還不是一樣。
我行走在街道上麵,但事實上,我隻是在瞄著過路的行人。
但是這樣的雨天哪有什麼行人啊?
從兩麵那種高矮不一的房屋之中,隻有大雨之下,那種霧蒙蒙的天氣,閉塞的巷口充斥著垃圾,連蒼蠅都不願意在這樣的時候光顧。
我一個人走在這樣的雨幕之中,靜靜的等待著,等待著行人,又或是等待著上帝的製裁。
是啊,我已經欺騙了太多的人了。
不管是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誰都知道我是一個手上不幹淨的人,但是……但是……我卻仿佛無論如何都已經停不下這雙手。
盡管被毆打,被鞭抽,被人放狗咬,甚至一個月半個月半死不活的連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繼續在這個世界上麵生存下去。
但是,但是,我卻是不能停下。
就如同我先前說的那樣,我是一個人渣,我已經控製不住,自己對於金錢的興奮,我已經承受不了辛勤勞動對於我的回報。
我就是好吃懶做,我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人渣。
鐵打的心之下那張麵容似乎早已經冰冷,然而那顆懦弱的心,卻仿佛永遠也讓你抬不起頭來,活的比**還要卑賤。
甚至連小孩子都敢來狠狠的笑話你一頓。
街上依舊還是人群冷落,除我之外沒有任何一個正常人會出現在這樣的雨幕之中了吧,而我的心中卻是在猶如油鍋一樣的煎熬,這樣的煎熬幾乎是日日夜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