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黎腳尖輕點,到了房坡後,她想著從後窗看看裏麵的情形。
可沒有想到的是,還沒有靠近後房坡,腰間的魔盅突然動了起來,千夜黎心中一驚,這是怎麼回事?這裏竟然有帶魔種之人?
她越向著房坡靠近,魔盅動得越厲害,幾乎可以斷定,這個帶魔種的人,就在這裏!
這房間裏除了柳姨娘,就是剛剛進去的和尚,這麼說來,帶魔種的就是那個和尚了。
從窗子裏看過去,和尚坐在椅子上,他對麵的床榻上坐著柳姨娘,柳姨娘低著頭,看不見神情,和尚背對著窗,也看不見臉,可這姿態,怎麼看都不像是在講經說法,有些靠得太近了。
千夜黎微眯了眼睛,仔細看著,耐心的等著,距離得有些遠,他們說話的聲音又太低,聽不清說得是什麼,隻見柳姨娘用帕子拭了拭眼角,像是哭了。
千夜黎心中好奇,柳姨娘對著這個和尚哭什麼?莫不是在哭訴?訴說在王府中受到的委屈?可再怎麼委屈,不是應該到佛前說嗎?對著這個和尚說不合規矩吧?
正在此時,看到那個和尚抬起手,取過柳姨娘手中的帕子,親自為她擦著眼淚。
千夜黎的眸子猛然一縮,心國閃過一個念頭,不由得心中一驚。
柳姨娘沒有躲閃,反而順勢握住和尚的手臂,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和尚摟住她,低聲安慰著什麼。
千夜黎心中冷笑,這個發現還真是大出意料之外,柳姨娘……外表看上去柔弱溫順的柳姨娘,自請照顧榮王的柳姨娘,如今竟然做出這種事情來,回去之後,要如何對曾銘說?
千夜黎分外為難。
過了約摸一柱香的功夫,管家在前麵叫門,和尚站了起來,又和柳姨娘說了幾句,這才整理了衣服慢步走了出去。
千夜黎繞到前麵,正好看到那和尚出院子,把他的模樣記在心裏。
到了前院和陸浮生會合,陸浮生和彩雲公主也從法空處把寺廟中的情況摸了個七七八八,這寺廟中戒律院的了塵和尚地位頗高,方丈也要顧忌他幾分。
幾個人正說著,忽然聽到那邊有說話聲,有人說道:“了塵師叔。”
彩雲公主立即說道:“了塵?不就是那個戒律院的和尚?”
千夜黎轉頭看過去,心中暗暗冷笑,他就是了塵?此人正是剛才在後院中與柳姨娘私會的那個和尚,還真是巧得很。
“要不要過去試探他一下?”彩雲公主躍躍欲試的說道。
“先不用,”千夜黎攔下她說道:“事情還不清楚,還是不要打草驚蛇的好。”
彩雲公主點了點頭,“你說得有理,好吧。”
陸浮生目光一閃,他覺得千夜黎似乎有別的話沒有說,隻是他也沒有多問。
三個人出了廟門,取了馬直奔榮王府,到了府中千夜黎對彩雲公主說道:“公主,在下有一事相求,不知公主能否答應。”
彩雲公主點頭說道:“公子有什麼事,請盡管說,我一定盡力。”
“好,”千夜黎說道:“公主,前兩天蘇草堂的事情還沒有了結,在下想麻煩公主去一趟衙門,問一問情況。”
“這有何難?”彩雲公主滿口應下,轉身帶著人去了。
陸浮生淺淺笑道:“公子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不妨直言。”
千夜黎微微歎了一口氣,看了看周圍,對他說道:“王爺,我們去院中說吧。”
兩人到了院中,陸浮生問道:“公子是不是在寺廟中發現了什麼?不方便讓彩雲知道,又先不去見曾銘,莫不是與柳姨娘有關?”
千夜黎點了點頭,“王爺英明,的確如此,而且,結果出乎我們的意料,不過,也正因為此事,我想我在管家那裏看到的東西也就有了解釋。”
陸浮生的臉色微變,“你是說……”
千夜黎把自己在寺廟後院看到的一切告訴了陸浮生,當然除了那個和尚身上的帶魔種的事。
陸浮生也頗為震驚,一時間覺得不可思議,不過,如千夜黎所說,好多事情也算有了一個合理的解釋,細細的一想,或許事情就該如此才能說得過去。
兩個人沉默了片刻,陸浮生艱難的開口說道:“依公子看,這件事,該如何對曾銘說起?”
“這件事……還真是難以開口,”千夜黎苦笑了一下,“本來曾銘對柳姨娘就頗有意見,若是再得知此事,隻怕會怒發衝冠。”
“正是,”陸浮生說道:“可這事兒又不能瞞他,我們想做什麼計劃,也不能瞞著他,有的還需要他配合才是。”
“王爺所言極是,”千夜黎撫額,“不然這事兒由王爺來說?或許他還更容易接受?”
“我?”陸浮生搖了搖頭,“這……”
兩個人正在為難著,忽然房門被推開,曾銘逆著光線站在門口,一張臉在光線中半隱半明,語氣沉涼似水,“我已經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