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的話音剛落,其它人還沒有說什麼,師爺跳過來說道:“大膽!陸大人是何等身份?你說搜就搜?”
陸浮生轉頭看著他,麵色沉靜,目光微涼,“你又是什麼身份?若是本王說要搜呢?你覺得夠不夠資格?”
“……”師爺急忙垂首,“小的不敢。”
“既然不敢,那就由你帶路吧,去陸大人的房間!”陸浮生冷聲吩咐道。
師爺心中暗自叫苦,他心道真是失策,應該先去派人給陸大人送個信兒的,現在……也不知道陸大人在幹什麼,香眠樓裏的瑤兒姑娘可還沒有走呢!
千夜黎也慢慢起身,對曲流殤說道:“師兄,咱們也換地方吧,去瞧瞧熱鬧。”
“你還在後麵安排了什麼?”曲流殤目光流轉,看著下麵那些舉著火把跟過去的人們,“陸永不該當值,卻沒有回府,而是留宿這裏,莫不是他的房間裏藏了美嬌娘吧?”
千夜黎微笑著讚歎道:“師兄聰明睿智,一眼洞察真相,真是讓我佩服,佩服啊。”
曲流殤道:“休要打趣我,布下這個局的人不是更聰明嗎?”
千夜黎抿嘴笑著不再多說,伸手拉住他的衣袖,“走,瞧瞧。”
曲流殤垂下眼睛,看著她的手指,她的臉和脖頸都易容了,唯有這雙手,依舊是她自己的,指尖圓潤,手指纖細白嫩,指甲剪得整齊,沒有塗任何的顏色,卻有淡淡的粉嫩光澤。
他很想翻手握住她的,但也隻能是想,他自嘲的笑了笑,跟著她上前去。
師爺慢吞吞的引著眾人來到陸永的院中,院子裏挑著一盞氣死風燈,在夜風裏微微搖晃,那一點光暈也在地上蕩來蕩去,看得人有些眼花。
窗子裏透出一點燈光來,微黃略暗,不知道怎麼的,讓人覺得有些耳熱心跳。
師爺上前幾步,清了清嗓子,來到窗下低聲說道:“大人,大人!您睡了嗎?”
屋內的陸永已經睡了,他今天有些累了,自從吃過午膳之下,他就沒有出去過,一直和瑤兒在屋內,這青樓裏的女子花樣兒眾多,瑤兒長得又嬌豔可人,這讓陸永欲罷不能。
吃過晚膳之後,又聽瑤兒哼唱了兩個小曲兒,他實在是太累了,就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忽然聽到有人叫他,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了看窗外,天色已暗,他還以為自己是聽錯了。
正欲閉上眼睛接著睡,又覺得有些不對,已經晚了,怎麼外麵有亮光?正在這時,師爺又在外麵叫道:“大人,大人!您醒一醒!”
陸永急忙問道:“什麼事?”
師爺想透露信息,也不知道說什麼,回頭看了一眼陸浮生,隻好說道:“大人,您起來開門吧,安王殿下在外麵等候多時了。”
“什麼?”陸永立時醒了,一點睡意也沒有了,他掀被子跳下床來,腦子裏亂成了一團。
陸浮生為什麼突然會來?他來幹什麼?
睡在裏麵的瑤兒揉了揉眼睛,睡眼惺鬆的說道:“王爺,怎麼了?”
“噓……”陸永急忙捂住她的嘴,低聲說道:“我的寶貝兒……可千萬別出聲,安王在外麵,不知道這個活閻王又來幹什麼,你要忍耐一下,我去打發了他就來。”
“嗯,嗯。”瑤兒瞪大了眼睛點了點頭,目光中盡是惶恐,看起來也嚇得不輕。
陸永也顧不上安慰她,穿好了衣服把床上的帷幔放下來,又仔細的看了看沒有什麼破綻,這才急忙走到門前來了門。
這一開之下,陸永不由得抽了一口氣。
外麵的衙役手舉著火把,照亮一方天地,陸浮生站在一旁,他的身邊有六個穿著黑色緊身衣的人,像是傳聞中的黑雲騎,他們麵前還押著一個黑衣人,不知道是什麼來路路。
石景天站在一邊,一言不發,表情沉靜,看不出什麼悲喜。
師爺從廊下過來,對他眨了眨眼睛,可惜,這裏麵的事情太多,豈是一個眨眼就能夠解釋清楚的?
陸永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也覺得氣氛不對。
他來到陸浮生近前,施了個禮道:“下官參見王爺,不知王爺這麼晚了到京兆司來有何吩咐?”
陸浮生淡淡一笑,指著黑衣人對陸永說道:“陸大人,可識得此人?”
陸永打量了黑衣人幾眼,搖頭說道:“回王爺的話,此人看著麵生的得緊,下官不認得。”
“陸大人!”黑衣人立即叫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想要過河拆橋嗎?”
陸永一愣,“什麼?什麼河什麼橋?此話何意?你究竟是何人?”
“姓陸的!你這個狗官!”黑衣人大罵道:“讓老子給你幹了這掉腦袋的差事,現在事發反倒不認帳了?”
陸永一頭的霧水,他看了看一旁的石景天,又看看師爺,低聲問道:“究竟發生了何事?”
師爺的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來,“大人,那筆銀子……丟了!”
“什麼?”陸永大驚失色,愣一下,轉頭盯住石景天,怒聲說道:“石大人,你是怎麼當差的?今天晚上是你當值,你有何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