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景天冷笑了一聲,“陸大人,今天晚上是下官當職不假,下官也沒有推脫責任,隻是……這日防夜防家賊難防,下官防守得再嚴,奈何有內鬼,暗中打主意,下官能奈其何?”
“你這是什麼意思?內鬼?”陸永皺眉,覺得石景天話裏有話,可一時間又想不透。
石景天冷笑著不再答言,陸浮生在一旁說道:“陸大人,您以為內鬼是誰?”
“這……下官不知,不過,王爺放心,下官一下好好查一查,給王爺、給皇上一個交待。”陸永當即表態道。
“你不用向本王交待,你應該向父皇交待、向劉家莊的百姓交待,陸大人,事到如今,你還要隱瞞嗎?”陸浮生的聲音一厲,眼底冷光乍現。
“下官不明白王爺的意思。”陸永回答道。
“啊呸!”黑衣人罵道:“陸永!到了現在你還在這裏裝蒜,你的膽氣真足啊……你有種沒有種,把你身後的房門打開,讓眾人搜一搜,那銀兩就在你的房中!而且少了一錠,因為那一錠,你賞給了我!”
陸永瞪大了眼睛,看著黑衣人道:“這……這……從何說起?本官何時認識你,何時與你做下這種事?”
“哼,還他媽裝!”黑衣人繼續高聲罵道:“少在這裏說這些廢話,有種打開門,一搜便知!”
陸永氣得臉色通紅,他官居京兆司府尹,現在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兒被一個不知名的宵小罵,真恨不能上去抽他幾個嘴巴子。
“你算什麼東西?想搜就搜?”他咬牙切瞎了齒的說道。
“那本王若是下令搜呢?陸大人以為可以嗎?”陸浮生說道。
“王爺……”陸永急忙跪下去,“下官冤枉,下官絕對不會幹出這種事,王爺您想,下官為何要這樣做?在自己的衙門裏,下官還宿在這裏,這豈不是太冒險了嗎?而且……”
“所以說,陸大人高明啊。”陸浮生冷然道:“你假裝身子不適,夜宿在此,可今夜並非該你當值,即使出了什麼問題,也輪不到你擔當最大的責任。更何況,那些銀兩可不是憑空消失了,而是被人調包了,陸大人,你好心計啊。本王敢說,如果此事被你蒙混過去,那到時候就算是發放到了劉家莊百姓的手中,隻怕那些長年沒有見過銀子的百姓也不會察覺出什麼。陸大人,你打的就是這個主意吧?”
“王爺,您的意思,下官不明白啊。”陸永說道。
“不明白?”陸浮生看了一眼石景天,“石大人,你來給陸大人解釋一下吧。”
石景天點了點頭,拿出從庫房箱子裏取來的一錠假銀子,遞到陸永麵前說道:“陸大人,您瞧瞧吧,這是箱子裏的銀兩,從官銀已經換成了這個。”
陸永狐疑的拿過去掂在手裏,分量上確實確有差異,他略一遲愣,石景天又把銀子拿了回去,“您瞧。”
“啪”的一摔。
銀子四分五裂,露出裏麵的黑乎乎的東西。
“這……”陸永眼前一黑,師爺急忙扶住了他,他霍然抬頭看向石景天,“石景天,是你害我!”
石景天瞪大了眼睛,一臉無辜的模樣,“陸大人,您這話……從何說起?”
“你敢說不是你?”陸永怒道。
“陸大人,說話要理有據啊,可不能胡說,”石景天正色說道:“這些銀兩是下官從戶部帶回來的不假,可當時下官與戶部的人交接的時候,雙方都看得清楚,那的確是官銀,好多人可以做證,下官收了銀子立即就往衙門裏趕,沒有半分耽誤,在路上還壞了車輪,有兩錠銀子滾落,當時撿銀子的衙役和路邊的百姓也可以做證,銀子底下有官銀印記。”
“還有,”他繼續說道:“下官回來之後也請您驗看過,你當時也是看了的,接收單據上還有您的印章在,你現在這麼說,讓下官如何自處?”
“如何自處?”陸永喘著氣說道:“本官說晚一點再簽字蓋章,你在那裏左催右催,本官隻是看了一眼,若說官銀印記,本官也隻看到一錠!”
“下官奉您的命押送銀子回來,自然就要找您交接,銀子既到,下官的差事已了,您本來就該加章簽字,何故讓下官左催右催?再說,下官說了,請您驗看,是您自己不看。若說這事兒和下官有關,下官心中不服,下官今天第一次上朝,關於這銀子的事一無所知,並不知道皇上撥下多少,到了戶部下官才知,如何事行準備這些假的銀兩?”
這的確解釋不通。
千夜黎在暗中看得挑眉,石景天,果然是個人物,好一個伶俐的口舌,自己當真是沒有看錯人。
曲流殤也在一旁問道:“此人是何人?”
千夜黎微笑道:“師兄有所不知,這位就是這次科考的新科狀元,石景天。”
“噢?”曲流殤的嘴角微翹,“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