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王爺!”陸永高聲叫著,“下官真的冤枉!”
他被推到外麵,路過那個黑衣人的身邊,他氣極,下意識伸手一抓,抓住那個黑衣人的脖領,怒聲罵道:“該死的!都是你這個家夥,本官並不認得你,為何如此陷害本官?我殺了你,我殺了你!”
“陸大人,你……”陸浮生正想製止他,話還沒有說出口,忽然見那黑衣人兩眼一翻,嘴裏慢慢流出血來,竟然是抽搐了一番,死了。
陸浮生一驚,石景天也是一愣,陸永更是嚇了一跳。
“陸大人,你……”石景天吃驚的看著陸永,“你怎的真殺了他?這可是人證啊。”
“我……我……我沒有……”陸永嚇得都快沒脈了,渾身都有些發顫,他就是發發牢騷,他一個文人,能有多大力氣,再說也沒有抓到那人的要害,不過是提了提領子,怎麼就……死了?
這下好,滿身是嘴也說不清了。
一夜就這麼鬧鬧騰騰的過去,京兆司裏所有的人這一晚上都別指著睡覺了,石景天忙裏忙外,把屍首安置好,他沒有寫折子,也沒有說過什麼對陸永不利的話,眾衙役都覺得,這個石大人,還真不是個小人,雖然陸永指責他,但是他卻沒有趁機落井下石,但憑這番氣度,也值得讓人敬佩。
千夜黎和曲流殤也快速離開,曲流殤回了丞相府,千夜黎直接回了金滿堂,金不換還在等著她。
見她回來,金不換上前說道:“主子,您回來了。”
“嗯,查的事情怎麼樣?有眉目了?”千夜黎問道。
“是。”金不換回答道:“翠緣居的確到了一批南珠,南珠難采,數量很低,翠緣居這一批數量倒是頗大,而且一入京就散了消息,不少的貴婦小姐前去看成色,做首飾或者其它,生意倒是不錯。隻是……”
他頓了一下,“屬下也安排人買了一顆,發現了一個問題。”
“嗯?什麼?”
“主子,您知道,南珠這種東西,可以通過成色大小還有切口的花紋來判定珠子成形的時間,來確定是新珠還是老珠,當然,這也得內行人才能看得出來的,而按翠緣居所說,這批珠子是最近新得的。可據屬下觀察,這珠子是顆老珠。”
千夜黎微微眯了眯眼睛,“你的意思是說……是翠福居想借著這批珠子吸引人前去?”
“不管是不是如此,反正是目的不純,否則為什麼要說謊?”金不換說道。
“暫時先不要動他,暗中觀察,也不排除隻是一個奸商,純粹為了賺錢而已。”千夜黎微笑道。
“……”金不換。
“行了,下去吧。”千夜黎擺了擺手讓他下去。
她把今天的事情在心裏過了一遍,陸永這一下估計不能再翻身了,就算是今天晚上的事情還讓他有一線生機,那麼明天早上的事就會成為壓死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今天晚上沒有回去,一來是因為有些累,二是因為她也覺得那個翠緣居不是什麼安份的,既然是今天言兒去了,今天晚上也一定不會再有什麼動作,盯著她也不會有什麼收獲,與其這樣,還不如自己休息一會兒。
可她不知道的是,陸浮生回了安王府,心裏卻沒有安生,那個死去的黑衣人,他始終無法釋懷,還有之前那個偽裝成袁廣良的人,也是千夜黎安排的,那一次意外身亡,千夜黎的悲傷他是看得真切的。
雖然他的身邊也有些死士,那些人的死也會讓他覺得難過,但是千夜黎的那種情緒,依舊讓他覺得意外,也很心疼。
這一次,她會不會也和上次一樣難過?
他越想越不安,所以,思量再三,他便起身出了府,直奔千夜府而去。
他站在千夜府的一株大樹上,攏著目光往下看,這一看之下,不由微微抽了一口氣。
本來還奇怪千夜黎這樣聰明的人,怎麼會讓府中的防備如此鬆懈,此時仔細一看,這才發現,千夜府的防備並不在人上,而是在這府中的布置上。
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這府中的每一處擺設都是有講究的,一院一個陣法,三五個院子連起來就是一個大陣,這樣一個陣法,可以強過百人。
難怪!
他腳尖點地,四處掠了掠,卻不見千夜黎,她是睡了?還是……沒有回來?
陸浮生思索再三,腳尖點地輕快離去,很快離去,他並沒有回王府,而是轉方向去了金滿堂。
金滿堂的後院中沒有布陣,千夜黎一時也睡不著,正在窗下看書,她一般喜歡愛看雜記遊記一類的書,裏麵的東西很吸引她,她最想的就是等到所有的事情都了結之後,天下之大,四處去走一走,一定十分自由暢快。
她正看到書中的一處精彩處,分了心神,沒有注意到窗外有人正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