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小丫頭先解釋自己其實無時無刻在想念爸爸,當壞人的是姥姥和媽媽,但姥姥和媽媽不是壞人,也是為她好。
父親那邊回複小女兒什麼話,徐桂花當然是聽不見的。
“爸爸,你不用來找我了。我很快要去找你。”
小丫頭第二句,告訴爸爸自己現在的狀況,免得爸爸找不到自己。
“爸爸,你住在哪裏?你會搬家嗎?”
小丫頭第三句,詢問爸爸如今的情況,免得自己過去找不到爸爸。
“爸爸,我和媽媽搬過去了,你會來和我們一塊住嗎?小朋友們的爸爸和媽媽都是一塊住的。”
小丫頭第四句,據理力爭,要讓父母同一屋簷下,這樣小丫頭能圓滿天天一家人團聚的心願。
徐桂花長長地歎氣:這孩子,真是認定了這個父親了,如何是好。如安知雅說了,一旦這男人結婚有了自己的老婆孩子,會繼續認彎彎這個孩子嗎?想想都為外孫女未來注定的傷心提心吊膽的,可是小丫頭強起來的性子與徐雲鬆安知雅一模一樣,誰說都勸不住。
“好的。爸爸,等我和媽媽姥姥找到房子住了,馬上告訴爸爸我們住在哪裏。”小丫頭應該是從爸爸那裏得到了滿意的答案,甜甜地笑著關掉了手機,抱著兔子聰聰躺進被窩裏。明天,她和媽媽姥姥要一塊離開大彎村了,要去找她爸爸了。小丫頭一整晚做的全是美夢,嘴巴在睡夢中笑得彎彎的。
隔天清早,村委派了林武德開著輛小板車,送她們三人去火車站。
由於不清楚安家那邊會對她們做出什麼安排,東西不敢拎多。徐桂花和安知雅各拎了個旅行包,彎彎小丫頭背了個小書包,手裏抱著寸刻不離的兔子聰聰,三人和行李坐在板車上。離村時,濃霧剛從大彎山上散開,村裏升起炊煙,沒有人來為她們三人送行。
“也好。”徐桂花低頭歎道。她在大彎村生活了這麼多年,對大彎村的感情有著像血濃於水的深情。真有人來送的話,她會當場痛哭流涕不願意走了。
安知雅不像母親,對大彎村的情感是一點一點改變的。以前鄉人淳樸,鄰裏鄉親不會計較得失,現在賣地為了一點分紅,幾家人都可以爭得麵紅赤膊像是仇人一般。但對於六叔公這樣的鄉村老人,她是一直敬重有加。
離開,並不等於放棄。安知雅遙望逐漸遠去的大彎村,手在女兒的肩頭上摟緊。
“媽媽。”小丫頭偎依在媽媽懷裏,大人的心思不大懂,迷茫的小臉蛋在想到找爸爸時,笑開了說,“爸爸說了,會和我們一塊住,不再讓人欺負媽媽和姥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