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看見盧雪站在房間門口,像是已有一會兒了。
“彎彎呢?”安知雅比較擔心女兒聽了有什麼反應。
“睡著了。我這才走過來的。”盧雪道,扶扶眼鏡帶了絲探究的眼色,“剛剛你和彎彎她爸通電話?”
“是。”事到如今,安知雅不會向她隱瞞。
“你們這是神馬狀況?分手?談離婚?”盧雪反應挺激烈的,走過來挨到她身邊,“我和陸全彬也就算了,沒有孩子,分了也不會有牽扯。可你們倆要是真分了,孩子怎麼辦?歸誰?小雅,我不知道孩子她爸是什麼人,但是,如果對方執著要這個孩子,打算在法庭上和你打這場官司,你很有可能輸的。男人是這樣,要麼不要孩子,要麼要起孩子來,絕對不是女人能搶得過的。”
“我知道。”
“你知道什麼?彎彎這丫頭,不是普通的聰明。我看她記憶力和你一樣,能過目不忘。這樣有天賦的孩子,對方願意鬆手嗎?”
雙手交疊在膝蓋上,安知雅緊咬著唇,盧雪說的句句是現實,她沒有辦法反駁。
“你為什麼和他分手?他搞小三嗎?如果不是搞小三的男人,我認為都有緩和的餘地。男人都是任性的孩子,有時是挺讓人受不了的。”盧雪說。
“小雪,你知道我媽媽和我姐姐是什麼情況的。我姐姐因為一個男人重病死掉。我媽媽因為我爸爸到現在,沒有在婚後過一天好日子的。我爸爸說是半路意外身亡,但意外時和一個女人在同一輛車上,結果我媽還得被夫家人一輩子怨氣說她克夫。”
“是有許多壞男人。”
“包括你的陸全彬。”
“可你得為孩子著想。”盧雪說到這底氣不足,“除非你是不要這孩子。”
“彎彎是我的孩子,這一點絕不會變的。他想來看孩子可以。但是,對於和一個男人過一輩子,我從沒有想過。”
“如果隻是這個原因,你可以和他嚐試?”
“我承認我懦弱,小雪,我得為我媽和彎彎著想。我不能給她們希望後,又變成了失望。我媽再也承受不住打擊了。”她一直關閉自己,這樣可以不受到傷害,她家人也不會因為她受到傷害。所以六年前的那場交易,她心安理得,兩人都知道目的是什麼,反正是逢場作戲。後來被他騙簽了結婚申請書,她不以為他真的會辦結婚。他現在找回她,說到底隻是為了孩子。他說得輕巧,再生一個骨肉,歸了他,她能舍得嗎?
大人的煩惱,小丫頭不懂。但是誰說她睡了?她這是騙了阿姨說自己睡了,一聽到媽媽打電話,直覺裏是和爸爸在通電話。蹲下來貼著牆根,和兔子一樣豎起耳朵聽壁角。
聽了好一會兒,小丫頭摸起了嘴唇,對站在她後麵一起聽壁角的姥姥說:“姥姥,男人很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