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安知雅走後,張老板幫安知雅回複了鍾尚堯,稱是錢已收到感謝惠顧之類的客套話。
鍾尚堯掛了電話,對於沒能親自接到安知雅打來的感謝電話,既有點在意料之中又有點在意料之外。捉摸著小指上的IV羅馬金戒,他細細長長的眼睛透出深邃的目光,停駐在床頭櫃立著的相片裏,仿佛穿過了時空沉入了海底,深幽不可見底。
“尚堯。”一名穿著剪裁得體的朱紅旗袍,麵容苛刻的中年婦人走進了房間。
“媽。”見到是母親進來,鍾尚堯一隻手快速地將相片架壓在桌麵上。
鍾夫人不是沒有留意到他這個小動作,神情益發嚴峻:“我和你爸商量好了,這次真愈美與安氏合作的一家人麵館項目,由你來負責剪彩開張。”
“是。”鍾尚堯簡單答道。
“有時間,把精力投入工作中。”鍾夫人在離開之前,見到他依舊將手放在放倒的相架上,無法容忍將話吐了出來,“不要學你哥。”
周一大清早,小丫頭終於要去上學了。
彎彎今早梳了兩條長辮子,背了個紅色的小書包,換上爸爸從學校裏取來的新校服。大紅色的英格蘭風格格子短裙,白色的圓領短袖衫,小丫頭穿起來,有模有樣。跑進房間裏,將媽媽拉出來,執拗地央求:“媽媽,你不陪我去嗎?”
“爸爸和姥姥陪你去。”安知雅摸一摸女兒的頭,將女兒的小手移交到姥姥手裏。
小丫頭氣鼓鼓,鼓足了兩個腮幫子:“媽媽壞。今天彎彎是第一天上學。媽媽不陪彎彎,媽媽壞。”
安知雅淡定著,不會和女兒較勁,囑咐母親:“中午我不回來吃飯了。晚上的飯你帶彎彎回來後先做著,菜我會買回來。如果彎彎餓了,別在路上給她買東西吃。我在冰箱裏放了幾個包子,蒸了後可以先填一下肚子。”
“你放心去吧。”徐桂花要女兒別擔心,自己一切事情都能搞定。
安知雅看了眼孩子爸,湊到了母親耳邊再嘮叨一句:“不能指望孩子她爸的。他忙起來,顧不了我們的。”
近一個星期以來,奉書恬在這裏住,幾乎天天在家帶孩子。主要是安知雅嫌棄他幫倒忙不給他幹家務活,但終究是規矩地帶孩子。再說了,上次自己去安家時女婿幫了個大忙,徐桂花對於女婿在內心裏還是很滿意的。女兒突然說出這個話,她再次意識到:“他是說他是軍人,現在要回部隊了?——對了,他住我們這裏,他家人知道嗎?”
母親向來是後知後覺少根筋的那種人。安知雅習以為常了,向母親說:“我想,他壓根沒有和他家人提起我們的事。”
“啊?”徐桂花對女婿的印象分,一下從優秀跌到了及格下,嘴裏頭嘮叨了起來,“這怎麼行呢?結婚不是兩個人的事,是兩個家庭的事,他沒有向他父母說,不就不尊重我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