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水生到底是做隊長 ,一句話就說到鄉親們的心口上去了。誰家還沒老人孩子呢,這要是計較這麼多,那老人孩子還吃不吃飯了。

“就是,都是鄉裏鄉親的,咱都不計較了,這當大伯娘的還計較,心可夠狠的。”

有人家裏孩子多的,就開始嚷嚷了。

左紅軍本來都不大搭理左水生說的話的,一直在下麵悶不吭聲的抽著煙,也不管外麵發生啥,反正安排好工作去幹活就成了。

沒想到,徐鳳霞這還惹起眾怒了,頓時覺得丟人,怒道,“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有你說話的份兒嗎。”

徐鳳霞被大夥說的氣的鼻心裏發火,又被左紅軍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下臉,頓時惱羞成怒,指著左紅軍道,“你這個沒良心的,我,我咋這苦的命喲。”

“媽,你別哭了。”左青小聲的安慰道。

“滾,都是你們這些喪門星害的。”徐鳳霞狠狠的推了她一把。把人給推的一個踉蹌。

好在後麵有人手腳快,給她扶了一下。

看著這個鬧劇,左水生的臉黑的像碳。

“噹噹噹——”狠狠的敲了一頓鑼,“好了,解散了,去上工去。誰要是不去,就扣工分。”

一聽要扣工分,大夥也不敢耽擱,趕緊的三三兩兩的往自己工作的田地裏去。

很快,打穀場上麵就剩下老左家人了。

李惠擔心的看了看自己閨女,又回頭看了看知青的方向,被左大成拉著走了兩步,這才滿腹心事的低著頭跟著左大成一起去幹活。

左水生看著徐鳳霞兩口子還在拉拉扯扯的,氣道,“徐鳳霞,你要是不想幹活,以後人六的糧食也不給你分了。這事兒我還是能做主的。”

平時這個徐鳳霞不來幹活,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也就過去了。可這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給自己下臉,他可不能忍。

徐鳳霞平時雖然潑辣。不把左水生放在眼裏,那也是因為左水生不和她較真。可左水生要是正較真起來,她也不敢真的硬抗。

隻能咬著牙,狠狠的瞪了眼左單單,左單單回了她一個鬼臉,氣的她差點兒當場發作了。

還是被左紅軍下了力氣狠狠的拉了一把,才不情不願的走了。

“你幹啥拉著我。”下了打穀場,徐鳳霞氣紅了眼道。

“都是一家人,你鬧啥?”左紅軍不耐煩道。

徐鳳霞起的叉腰,“啥叫我鬧,我就說一句話,你看老二和老三咋對我的。你也不看看,你那兩個兄弟就是一條心,誰把你放眼裏了。我好歹是個大嫂,我還一句話都不能說了。也就你這個實心眼的,才把他們當兄弟疼。”

左紅軍一聽,抽菸的動作頓了頓,然後狠狠的吸了一大口煙。

他媳婦這話說的沒錯。甭管咋樣,他都是大哥,可老二和老三可都沒把他放眼裏。

見他沒說話,徐鳳霞又咬牙道,“我不管,等找到機會,我就提分家的事兒。”

“這家,必須得分。”

打穀場上麵,左單單正邊幹活,邊哼著小曲兒。

昨晚上知道要來幹活後,她已經做好了艱苦奮鬥的準備了。沒想到今天分的活會這麼輕鬆。就把麥子攤開了曬,不停的翻著就成了,順便把曬好的麥子給脫粒。這工作雖然很繁雜,但是不用出啥力氣,對於她現在來說正合適。

旁邊幾個女知青可就沒她這麼輕鬆了。都是第一次幹農活的。這些麥稈都有些紮手,脫粒的時候,免不了把手都要劃幾個小口子。

幹了一會兒,就覺得渾身不舒坦了。

蘇雪看了看手裏被割的小口子,眼睛委屈的紅了紅,看其他人還在埋頭幹活,她瞄了眼正哼著小曲的左單單。似乎做了決定一樣,小步小步的往她那邊挪了過去。

“左單單同誌,我看你們屯裏人對你們家挺維護的啊,你們不是成分不好嗎,咋大夥都還對你們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