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與猛獸 第三十二章
按照常規,也是劍書他舅母的多次囑咐,睡覺插門已經養成了習慣。可是,那天晚上也許是飲酒太多,僅插上房門而忽略了窗戶。林場的住宅,清一色都是帶插銷的四扇超大玻璃窗,裏外雙層。冬天還要再加一層塑料薄膜,裏外三層,可也無法兒擋住來自西伯利亞的寒風。一旦停火,就馬上成了冰窖,零下五十度左右,是雞爪子河林場正常氣溫。七個月的寒冬,完全是一個凝固了的冰雪世界。第一年冬天,劍書的耳朵就被活活地凍掉了一隻,野外作業,不管狩獵還是伐木,凍掉手指和腳趾的屢見不鮮。那天晚上,也許是因為興奮,也許是因為飲酒有點兒過量,平時謹慎又小心的我,睡前竟然忽視了窗戶上的插銷。沒有檢查,也沒有多想,吹滅了野豬油燈,帶著三分醉意和七分疲勞,脫掉衣服就緊挨著劍書懵懵懂懂地躺了下來。耳聞著後山上的濤聲,朦朦朧朧昏昏沉沉地很快就進入了夢鄉。說實話,作為女人,我也渴望著淋漓盡致的性生活,特別是飲酒以後,心跳加快,大腦昏脹,全身上下,裏裏外外都像在燃燒著一場火。青春的欲望一次又一次地在兩腿之間衝動。迫不及待,是真難熬啊!我羨慕玲玲,性生活和諧,一天到晚都像隻百靈鳥兒一樣,不管閑忙,全部身心都在亢奮的欲望中陶醉著,幸福無比,其樂無窮。可是我呢?第一次就失敗,而且是一敗再敗,盡管我嘴上不埋怨他,但也有數次大睜著眼睛,熬到了黎明。
第二天起床,全身酸軟,沒有丁點兒力氣,鬱鬱寡歡,悶悶不樂,不管幹啥都打不起精神。使得劍書的舅母兩次問我:“怎麼老愁眉苦臉的?病了吧,外甥媳婦你?”啥病,我的病根就因為她外甥是個不管事兒的太監。我的病根我自己知道,每次來情,難受時我就使勁兒擁抱,擁抱劍書,靠肉體的摩擦來澆滅性欲上的篝火……自卑的劍書更是慚愧到了極點。沒有想到,這種自製的山葡萄酒有後反勁,被酒精所致,我們倆很快就昏昏沉沉地睡死了過去。也不知道是黎明時分,還是半夜時分,我突然覺著有人壓在了我的身上,接著,下身像撕裂般火辣辣地生疼。我以為是劍書,趁著酒勁又恢複了原狀。盡管疼痛,但也有點兒麻酥酥,既舒服又痛快的異樣兒感覺,兩手抓著我的乳房,呼呼的熱氣噴在了我的臉上。我覺著氣味不對,動作也猛烈,整個大腦就猛地清楚了過來。用手一摸,旁邊的劍書還在睡著。我就知道,身上趴著的是他的舅舅田景寬了。
我悲恨交加,黑暗中猛地把他掀了下去。並嘶聲地喊道:“畜牲!來人哪!來人哪!”我氣急敗壞,一邊嘶叫,一邊在他身上和臉上抓撓!“啥事?咋的了,玉秀你?”黑暗中,王劍書也猛地坐了起來,借著夜色,看到了他的舅舅。他全身抖著,頭頂上的火星也哧哧地冒了出來。黑暗中,田景寬先是嘿嘿地冷笑了兩聲,然後又蔑視、霸道、無賴、蠻橫地威脅著說道:“嚷啥?放聰明些給我!”喘著粗氣,像貓玩老鼠似的,居高臨下,又目中無人地咬著牙根,警告我們道:“哼!別不識抬舉,老子一句話,明天他倆就得把你帶走!進監坐牢可就怨不著我了!你若知道好歹呢,我田景寬,也絕對不會虧待你們!”說完,見我們一時沒有反應,這個畜牲竟然對他的親外甥惡狠狠地吼道:“劍書,把臉轉過去,給我!這兒沒你的事!”說著,像牤牛一樣的身軀又再次撲了過來,像報複一樣,把我死死地壓在了他的身子下麵,我拚命反抗,他竟然猛地一拳,砸到了我的太陽穴上。劍書也衝了上來,卻被他舅舅一腳就踹到了大炕下麵,劍書抓起了椅子,兩手掄著。恐怕傷著我,就遲遲沒有砸下去,我腦袋清楚過來的一瞬間,突然想起了枕頭下麵的大剪刀,毫不猶豫,猛地抓了起來,也不管是腦袋屁股,狠狠地,一下子就刺了過去!“哎喲媽呀!黑暗中田景寬下意識地用胳膊一擋,鋒利的剪刀一下就刺在了他的膀子上,熱乎乎的鮮血頓時就噴湧了出來。
疼痛和惱怒使他的腔調都變了:“小騷貨,我他媽宰了你!”見我握著剪刀,赤身裸體,退到了牆角。我已經豁出去了,他如果再上,我就刺他的胸膛,同歸於盡。可是,他沒有再撲,而是敏捷地跳了下去,拉開門插銷就衝了出去。隨著那邊就傳來了劍書他舅母嘶啞著的哭喊聲:“天老爺!你可不能拿槍啊!她還是個孩子,傷天害理呀……”隨著又傳來了跺腳聲、捶打聲和絕望中的乞求聲。“放開,媽的!我連你也斃了!敢跟老子動武!”話音剛落,一個嘴巴子就扇了過去。隨著是劍書他舅母的呼喊聲,仿佛是在地上翻滾著,“……劍書……快……快呀……領你媳婦……快跑啊……快跑啊……再不跑就沒命啦……”夜色漆黑,喊聲瘮人。緊張、恐懼、憤懣、悲哀、絕望,握著剪刀,唯一的念頭就是和他同歸於盡,毫無疑問,田景寬的手槍在臥室的衣服架上掛著,他是趁他老婆睡熟了以後,光屁股,躡手躡腳推開了這邊的窗戶,他知道我們都飲了酒,睡覺很死……還有,也許是他早有準備,在我們上山揀塔子的時候,這個人麵獸心的家夥就提前進來,打開了窗戶上的插銷。因為我清清楚楚地記著,窗戶上的插銷,我早已經劃到底了。劍書他舅母多次提醒我插門,毫無疑問,就是暗示我多多提防她的丈夫。類似的事情可能早就出現過了吧!我忘記了害羞,隻有恐慌和滿腔的憤怒。
火燒眉毛的緊要關頭,茫然、困惑、駭然但仍抓著椅子的劍書提醒我道:“玉秀你快跑,從窗戶跳出去,我掩護你,媽的,我和他拚了!”劍書提醒,我才猛然想到,光著屁股,先穿衣服要緊呀!我從小有個習慣,喜歡穿襯褲睡覺。這個畜牲,襯褲、褲衩都給我退掉了。我摸索著尋找衣服,同時也聽到西屋劍書的舅母再次掙紮著喊道:“救命啊!老天爺,救命啊!……劍書媳婦,你快點兒跑啊!哎喲媽呀!哎喲媽呀!打死我啦!……打死我啦……”田景寬終於擺脫了他夫人,拎著手槍就凶神惡煞般地撲了過來。可是,他在踹門的同時(忙中不亂的劍書又把房門插上了),自己也“啊”地大叫了一聲。是他家的狗狼,低聲吼叫著,“嗚!嗚!嗚!”聽聲音,是大力把他給拖倒了,我剛要跳窗戶,門外槍聲就響了,連打了五槍。“媽的,放開我,你這個叛徒。”是田景寬的聲音,嘶聲力竭,像狼嗥一樣,緊跟著又是兩槍,“咚——咚——”“哎喲媽呀!你放開我啊——”沒等我跳窗戶,劍書他舅母就披頭散發踉踉蹌蹌地奔了出去,邊跑邊喊:“來人哪——來人哪——來人哪——快來救命啊——”連續的槍聲,刺耳般劃破了小興安嶺的寂靜。盡管是在室內,外麵還是傳來了幾十隻狗狼的號叫聲,“嗷汪——嗷汪——嗷汪——”地動山搖,林場場部上空,刹那間開了鍋,回蕩在山穀,久久不息。場長家的住宅,地處家屬區的最高處,在王劍書的幫助下,當我爬上窗子的時候,黑暗中驀然地看到,隨著劍書他舅母那淒厲的呼喊聲,小河溝南岸,有幾十隻呼呼燃燒的鬆樹明子,像火把一樣,還有眾多的手電筒光,隨著腳步聲,一閃一閃地彙聚了過來。劍書的舅母還在呼喊:“來人哪——快來人哪——快救人哪——”馬嘶聲,“噅噅噅!噅噅噅!……”熊吼聲,老牛般的,“哞——哞——哞——”更遠處,似乎還隱隱地傳來了狼嗥聲和虎嘯聲,“嗷哇——嗷哇——”“嗚——嗚——”人喊馬嘶熊吼狼嗥虎嘯,整個小興安嶺似乎都在怒吼中顫抖了起來!我沒有必要再逃跑了,蹲在窗台上,舒一口長氣又退了回去。我倒要看看,武斷、霸道、粗野、毒辣又剛愎自用的場長田景寬,在眾人麵前會是一副什麼樣的嘴臉和形象,同時也有一種惶惑的念頭,他把“大力”擊斃了,自己為啥也遲遲不見動靜呢?這個惡棍,是大山深處說一不二的土霸王啊!
火把到了近前,破門而入,第一個趕到的是車老板子唐金彪和孫老疙瘩。進門就喊:“弟妹哪,你喊啥呢?半夜三更的!家裏頭出啥事啦?”火把下麵,我清楚地看到,是唐老鴨那張絡腮胡子的大臉。目光恍惚,也充滿了憤怒。“怎麼槍響呢?是田場長開的槍吧?田場長呢?田場長呢?”孫老疙瘩不停地眨巴著小眼,晃著手電,氣喘籲籲地也緊著問道。伴著雜亂的腳步聲,數十人湧進了院子,數十塊呼呼燃燒著的鬆樹明子把整個小院照得通亮。我迅速找了一件外衣穿上,透過玻璃窗的火把,我清楚地看到,滿炕是血,下身也才感覺到一陣陣的疼痛,像撕裂一樣。毫無疑問,室內炕上的鮮血,除了田景寬的外傷,多數鮮血是從我下身濺出來的。處女膜破了,陰道深處像針孔般的疼痛。這個畜牲,終於把我處女的身子給徹底地破壞了。不僅僅是憤怒,就是把他千刀萬剮了也不會解我的心頭之恨呀!我強忍住疼痛鎮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