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那矽基類人生物突然站了起來,好像大地都在顫抖似的,周圍的碎石子都漂浮在了空中,而實驗室內所有的玻璃都轟然炸裂。
紅色的警燈依然不知疲倦地響著,恍惚間,好像來到了一處沙漠。
早川龍怡坐在沙漠的正中間,周圍沒有一個人,隻有漫天的黃沙、一塊塊凸起的岩石,幾顆仙人掌是這裏為數不多的色彩。
幾棵棕榆樹枯萎了?幾顆花朵凋謝了?太陽仍高掛在天上,早川龍怡覺得自己和那顆太陽的距離愈來愈近,似乎快要貼上了。
他一步步踏上不存在的台階,夢想中的伊甸園似乎就在自己眼前,耳邊的警鈴聲大作,是他的喪鍾,亦是伊甸園呼喚的搖籃曲。
他的眼神逐漸變得黯淡,用盡力氣掏出了自己全家的照片,但手臂再無任何力氣,重重的摔在地上。
他聽到了自己的遺言,自己最後的墓誌銘。
模糊的視線逐漸變焦清晰,他發現自己仍然身處那個冰冷的實驗室裏,沙漠,隻是他絕望時的幻想罷了。
“早川...龍怡?”那矽基生物用著極其不熟練的人類語言說話了。
她在短短幾分鍾內,就靠觀察早川龍怡的唇語,學會了人類的語言。
她摸了摸額頭剛剛被子彈命中的地方,雜亂的紅色頭發下,是兩隻散發著血光的眼睛。
早川龍怡想逃,但身體已經顫抖的無法站起了。
隻見生物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早川龍怡也隻能慢慢向後挪動,直到靠了牆。
他知道,再也沒有退路可言了,他的生命已經到達了終點。
那生物走到早川龍怡麵前,她的八根肋骨瞬間從胸口刺出,化作利刃插入早川龍怡的胸膛。
這像劍一般的肋骨似乎還有消化功能,早川龍怡感覺自己的胸口的血肉已經融化,正在逐步被那生物的肋骨吸收。
早川龍怡痛苦地哀鳴了起來,他的眼淚混合鮮血流淌在了臉龐上,他拚盡最後一絲力量抬起手臂,想抓住什麼似的。
但掙紮隻是徒勞,他的肉體正在一步一步融化,化作養分補充那些肋骨。
早川龍怡的雙目漸漸失去了神采,最終變得灰白。
他死了。
那生物把刺進去的肋骨拔出來,縮回體內,向著實驗室外走去。
角落裏一個年輕研究員一直在驚恐的看著這副場景,他就是年輕時期的杉田恭平。
回憶結束,回到現實中,恭平現在內心對霧子已經改變了看法。
他認為這所謂矽基生物其實也沒那麼冷血、草菅人命。
如果早川龍怡當年沒有開那一槍,或許結局會有所改變,至少能夠活下來。
“您還是消停歇著吧,想找到紅石隻是時間問題而已。”霧子不緊不慢的說了一句。
塞勒涅紅石的硬度使它幾乎無法被摧毀,不管是油罐車的爆炸還是導彈的轟擊都無法傷其分毫。
等把恭平安置好,並且她的體力也恢複後,霧子就可以通過矽基生物特有的超強感知係統感受到紅石的氣息,並且逐步靠近。
雖然沒有那麼精準,但鎖定大概位置還是能做到的。
“你知道那東西怎麼用嗎?不知道吧...,不知道的話找到了又有什麼用。”
“你知道?”
“我不知道,但實驗室裏...有紅石的研究報告,一定對你有用。”
“...那就聽你的吧。”霧子點點頭。
前麵不遠處就是恭平口中的實驗室了,對於她的速度來說這隻是一點點距離而已。
很快,霧子就以極快的速度來到了實驗室的上方——早川虹生曾經的家。
這裏已經滿目瘡痍了,沒有一處完整的地方,到處都是燒焦的痕跡,彈孔,玻璃碎片。
即使過去了很久,這裏依舊是無人打理的狀態,霧子皺了皺眉,她感到這裏有地下室。
恭平現在用盡了全身力氣,扶著一處牆,終於是站了起來:“去吧...我在上麵等你,不用擔心我。”
來到灶台前,猛地跺腳,灶台上那塊並不堅固的瓷磚轟然粉碎,炸裂的瓷磚被引力斥開,露出了通往地下室的梯子。
霧子直接跳了下去後,她開始開始直接翻箱倒櫃起來,這裏和自己離開的時候幾乎一樣,隻是似乎有人後麵來過的痕跡。
皺了皺眉,她似乎並沒有發現這裏所謂的使用指南,或者說,被人拿走了。
但她還是收獲了一絲幫助,這裏有一份關於她的解析圖,包括腦中的三鏈體,這也是她能力的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