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不知道這術字門中有些什麼,機會好不容易得來,卻是不能浪費,便道:“弟子不知術門之道怎麼說?其中又有些什麼神通,萬望祖師說與我。”
祖師道:“術字門中,乃是些請仙扶鸞,問卜揲蓍,能知趨吉避凶之理。如此一說你可懂了?”
聽了祖師說說的意思,悟空大概明白一些,這術字門中怎麼有種給人當下人的感覺,為什麼要學請仙扶鸞,如此能有甚好處。還有那問卜算卦,這算是什麼本事,南瞻部洲中有許多凡人都會,如此,必定是無什麼厲害之處的,還是不學的吧。便道:“似這般可得長生麼?”
祖師解釋說:“不能,不能!術字門中不可得長生。”
悟空也不嚷,隻是道:“既然這般,這術字門中的東西我還是不學啦吧,還請祖師再叫我別的吧。”
祖師又道:“教你‘流’字門中之道如何?”
悟空還是不解,怕選了什麼無用的門,於是悟空又問:“流字門中是甚義理?其中有些什麼神通。”
祖師道:“流字門中,乃是儒家、釋家、道家、陰陽家、墨家、醫家,或看經,或念佛,並朝真降聖之類。你若學得此門中本領,必可脫離猴性,與人一般無二。”
悟空便說:“可是變化之術嗎?”
“不是,不是,這流字門中是修心的必要本領,你若是得了人心,那你便是人了,縱是猿猴之體也無妨。”祖師說道。
悟空聽了祖師說的,也知道了這流字門中也無甚本事,便又道:“那可得長生嗎?”
祖師搖頭道:“似這般想得長生,也似壁裏安柱。”
悟空終究還是猴子,肚子裏沒裝什麼學問,不解祖師的意思,便問道:“師父,我是個老實人,不曉得打市語。怎麼謂之‘壁裏安柱’?”
祖師道:“人家蓋房欲圖堅固,將牆壁之間立一頂柱,有日大廈將頹,他必朽矣。”
悟空也知道流字門中沒有什麼本事,便道:“據此說,也不長久。不學,不學!”
祖師道:“教你‘靜’字門中之道如何?”悟空道:“靜字門中是甚正果?”祖師道:“此是休糧守穀,清靜無為,參禪打坐,戒語持齋,或睡功,或立功,並入定坐關之類。”
悟空一心想要學習神通而已,卻被這祖師引來引去的,也不知到底哪一門中有長生之數,隻是絕不會是這靜字門中。
為了讓祖師明白自己的心意,悟空也不再打什麼馬虎眼,便道:“師父,既是這般,那想必也不長久,靜字門中我也不學。萬望師父告知哪一門下有長生之術,就請告訴弟子吧。”
見悟空心急,祖師卻麵露怒色,道:“我這三百六十旁門中,哪一門中都有神通法術,你還要再這裏挑三揀四不成?”
悟空聽祖師這般說卻也知曉了,便道:“如此說來,這三百六十旁門裏就是哪一門也沒有長生之術了?那弟子就是一門也不願學,還請祖師教我點別的吧。”
祖師聞言,咄的一聲,跳下高台,手持戒尺,指定悟空道:“你這猢猻,這般不學,那般不學,我門下的三百六十旁門你一個也不願學,如此說來,你還說全憑我的意思,你這潑猴卻待怎麼?”
祖師又走上前,將悟空頭上打了三下,倒背著手,走入裏麵,將中門關了,撇下大眾而去。唬得那一班聽講的,人人驚懼,皆怨悟空道:“你這潑猴,十分無狀!師父傳你道法,如何不學,卻與師父頂嘴!這番衝撞了他,不知幾時才出來嗬!”
聽到眾位師兄說他,猴王卻是半點也不惱,心中甚喜,知道祖師便要傳他些真本事,今日這事算是賭對了。
祖師打他三下者,教他三更時分存心;倒背著手走入裏麵,將中門關上者,教他從後門進步,秘處傳他道也。悟空打破盤中之謎,暗暗在心,如何不喜。
七年了,悟空的等待終於沒有白費,隻是不知那長生不死的神通是否好學。還得付出哪般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