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傅堯也發現了顧真的魂不守舍,他握住了顧真的手,手指都插進顧真的指間,把兩雙手全扣在了一起,壓得顧真動也動不了,還威脅說:“接吻走神犯法。”
顧真看著傅堯,腦海裏那個十九歲的傅堯又變成了這個二十四歲的傅堯,十九歲的還給他寫了個手機號呢,二十四歲這個齜牙咧嘴。
顧真追問傅堯:“什麼法?”
“家法。”傅堯鬆開了顧真,抓著顧的手臂,直接把他拉了起來,指指客廳一側的壁鍾,說,“你生日隻剩一個半小時了,還有什麼想做的嗎?。”
顧真想了片刻,想不出來要做什麼,就問:“有什麼好建議麼?”
傅堯這個問的人,也是一臉為難:“我不過生的,你以前都幹什麼?”
“以前還在吃飯沒回家呢,”顧真說,“去年徐如意找我唱歌,他唱了一會兒我就睡著了……對了,Robin呢?”
“還在助理家,”傅堯說,“Robin被他慣胖了兩斤。”
顧真皺著眉頭說:“怎麼胖這麼多?”
又說:“本來還想去遛狗。”
“其實……”傅堯忽然開口,顧真轉向他,等他說下去,傅堯又頓住了,隔了幾秒鍾才說,“我還準備了一個東西。”
他看上去幾近羞澀,語速也比以往慢,又對顧真補充:“也不能算禮物,放在我家,你要不要看?”
顧真很少看到傅堯這種樣子,便來了興趣,說:“我當然要。”
他拉著傅堯往門外走,傅堯被他拖著走了幾步,才跟上來。
顧真不常到傅堯家,一般是傅堯過來比較多,傅堯家裏的溫度比顧真家低兩三度,有股冷鬆香。
傅堯牽住了顧真,把顧真帶到小影音室,讓顧真坐在靠牆的大沙發上,然後把燈關了,放了一張碟進投影機,然後坐到了顧真身邊。
隔了幾秒,幕牆上才出現畫麵,是23歲的顧真在某個電視臺的除夕夜演出。拍攝的人大概是在很後排,所以鏡頭裏的顧真很小,舞臺也很遠,唱完前最後一首歌,顧真留在臺上,和主持人一起讀秒。鍾聲敲了最後一下,空中炸開了成千上百的煙花。
在現場的人都沸騰起來,為新歲歡呼,視頻裏充滿了嘈雜的背景音,拍攝者的鏡頭卻還追著顧真在拍。他拍著小小的顧真,顧真慢慢往台邊上挪過去,和回臺上的演出人員一道拍照。
接著是24歲的顧真,顧真回國後一年,鼓起勇氣辦了一次巡演,顧真還記得自己當時很緊張,看這支視頻,卻好像也並看不出來。
這也是顧真唯一一次在臺上唱他在Malibu寫的歌,也被這個座位很後排的拍攝者記錄下來了。
歌很慢,舞臺上隻有一束燈光,整片幕牆像一片星空,場館裏的螢光棒是搖曳的星光。
顧真聽了幾句,有些麵熱,便問傅堯:“你怎麼總是回國看演出,學校不忙嗎?”
傅堯瞥了顧真一眼,說:“我追我的星你管得著嗎?”
顧真24歲的跨年,和一個女歌手合唱,傅堯評價說:“你唱這場的時候,我剛買下傅盛,當時公司資金鏈基本斷裂了,我請我們公司幾個年輕人一起來看,財務小姑娘激動的直哭,沒多久還是跳槽了。”
顧真轉頭看了傅堯一會兒,又把視線放回幕牆上。
25歲,顧真被蘇宛推去參加了一檔熱門音樂綜藝,做決賽的特別評委。節目決賽在一個萬人室內場裏開的。傅堯坐的位置看不清舞臺,但正好能拍到顧真。
他拍了顧真好幾段點評。顧真越看越尷尬,轉頭問傅堯:“能不能快進啊?”
“就快完了。”傅堯說。
果然沒過幾秒,就切到了顧真在S市的某次活動現場,傅堯站在一個很高的地方,拍著顧真下車,走進去的片段結束後,又有一段走出來的。。
顧真努力回想了那天的情形,這兩段加起來不過四十秒的視頻,傅堯得在那兒等三個鍾頭,才能拍到。
五年間,傅堯平均每年會去兩次顧真的現場,像一個記錄者,端端正正地拍一下顧真,坐得很遠,一言不發。
最後一段視頻是一段是在今年年初,顧真在公司的音樂節上。顧真出場,全場尖叫響得蓋過了音樂聲。
顧真唱了兩首歌,說了說今年的計畫,說謝謝大家,然後開始唱一下一首歌。
不知道是操作人員失誤,還是儀器問題,顧真一開口,配樂聲突然停了,顧真唱了幾個字也停下來了,轉過去地看著後臺,很無助的樣子,問工作人員:“怎麼了?”
視頻裏還有很輕的傅堯的笑聲,顧真聽見了,轉頭看了看傅堯,板著臉問傅堯:“好笑嗎?”
傅堯津津有味地看視頻,說:“又不是我一個人在笑,大家都笑了。”
過了一會兒,音樂重新起來,顧真唱完了最後一首歌,短片就放完了。
沒有配樂也沒有剪輯,圖元時好時壞,但都是傅堯拍的。
“謝謝,”顧真心裏有些發悶,對傅堯說,“我很喜歡。下次別站那麼遠了。”
顧真又問傅堯:“你是不是自己看了很多遍?”
“Robin陪我看的。”傅堯說。
傅堯靠過來,顧真抱住了他,親親傅堯的臉,又湊過去親了一下傅堯的嘴唇。
他抓住了傅堯的手,跨坐在傅堯腿上,低下頭,很輕地啄吻著傅堯,傅堯身上熱得要命,回擁住了顧真,把顧真牢牢按著,反客為主,好像要把顧真的最後一點理智都燒沒了。
顧真覺得和傅堯相處很輕鬆,但有時又很有些苦澀。
他不容易體會到別人的心情,卻可以體會到傅堯的,傅堯高興的時候,顧真便跟著春風得意,傅堯失落的時候,顧真也鬱鬱寡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