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3 / 3)

傅堯說:“給我開開窗吧。”

傅堯這幾個字看上去也很有些可憐,他隻發了一條,沒叫顧真小顧哥哥,也沒叫他寶貝,應當是站在顧真陽臺上敲了很久,才給顧真發的信息。可能是怕吵到顧真,他隻發了一條,就沒再發了。

顧真下了床,拉開了窗簾,他想了想,就把陽臺的窗打開了,走出去,看這樓下那塊顧先生顧太太一同精心打理的花園。

他看見傅堯家門口停著一台老凱迪拉克,就是顧真第一次帶傅堯去的市裏時候,開的那台。

隨即,傅堯推著小滿的輪椅出現了,傅媽媽打著一把很大的黑傘,遮在小滿頭頂上。

到了車邊,傅堯把小滿抱從輪椅上抱進了車裏,又把輪椅疊起來放進後備箱。

他的動作很熟練,仿若做過百遍千遍,顧真麵無表情看著,不知怎麼又有些心疼,想著是不是應該下樓去問問傅堯,他們去哪兒。

合上後備箱門前,傅堯忽然好像有感覺似的,抬頭看了一眼,視線和顧真對了個正著。

明明隔了老遠,看不清傅堯臉上的表情,也沒辦法真正和傅堯眼神交彙,顧真心裏卻狠狠跳了一下,他後退了一步。

傅堯也低下頭,走到駕駛室開了門,坐進車裏,發了車開走了。

顧真下了樓,顧莘正和她媽媽聊天,見他下來,顧莘說:“你這隻豬,小滿剛才來玩,左等右等你都不下來,隻好走了。”

顧真順口問:“我在樓上看到他們走了,幹什麼去了?”

顧莘搖搖頭,說不知道。

倒是顧媽媽看了看時間,道:“今天二十號,小滿去市裏複健。”

“哦,對,”顧莘也想起來了,又說,“小滿複健是不是要在醫院待兩天?大年初一的去醫院……”

顧真看了看手機,發現傅堯還是沒有給他發消息,把手機收了起來,感覺渾身上下哪哪都不對勁,心想來的時候兩個人還好好的,現在走都不跟他說一聲了。傅堯是不是心虛。

傅堯帶著小滿去複檢,就沒再回Malibu。

他到了市裏,問顧真睡醒沒有,顧真很別扭地“嗯”了一句,傅堯就給他打了電話過來。

顧真冷冰冰地問他:“幹什麼。”

傅堯就好像沒有辦法,他低聲下氣道歉,說:“我那時候不是故意的。”

顧真說:“什麼時候?”

“當時小滿說你的心理問題很嚴重,暫停了所有事情消失了,”傅堯很無奈地解釋,“然後我院子裏看到你走近我家隔壁的房子,如果貿然問你是不是顧真,你不是更焦慮了嗎?”

顧真想了想,又認真地問他:“為什麼也不跟我說小滿?”

傅堯頓了頓,才說:“不知道怎麼跟你說。”

“別生氣了,好不好,”傅堯又說,他聲音壓得低,跟求饒似的,叫顧真寶貝。

顧真也不是真的生氣,隻是有一些不高興,便還是不做聲。

“我明天晚上回國了,來不及回來了,”傅堯說,“你答應我早點回家還算數嗎?”

顧真坐在房間裏,輕聲說:“Malibu也是家啊。”

傅堯那頭沉默了,隔了片刻,說:“顧真,還算數嗎?”

顧真心裏的鼓擂了一陣,誠實地說:“算的。”

傅堯在B市落了地,報完平安隔了沒幾個鍾頭,顧真就在新聞裏看見了傅堯。

傅堯神采奕奕、器宇軒昂地陪在傅關程身邊。

過年這幾天,關於傅堯的新聞,標題都是虎父無犬子,傅氏新當家人與社會名流談笑風生。

顧真看到一張拍得好看的,截了一張圖發給傅堯,說傅堯穿灰色看上去很精神。

傅堯很快就回電話了。

他這幾天風聲鶴唳,討好顧真討好得幾乎用力過猛,十幾個小時的時差跟沒有似的,完全跟著顧真的時鍾走,顧真幾乎要懷疑傅堯到底睡不睡覺。

等顧真一接起電話,傅堯就開始同顧真撒嬌,說自己很累,也不想應酬,晚上睡在顧真家裏,問顧真,為什麼他床上香得像放了春藥。

顧真罵傅堯變態,傅堯就在那頭笑一笑,說想他。

顧真撥弄了一下放在床邊上的吉他,才說:“我看到你戴戒指了。”

傅堯走到哪兒都在無名指上扣個婚戒,細心的媒體都發現了,疑似傅太太的名單也列了出來,眼巴巴盼著傅堯把太太帶出來。

徐如意還很酸地把同行做的新年小傅總帶戒指合輯轉發給了顧真,說傅堯的粗手配不上定做的戒指。

傅堯在那頭反問顧真:“不行嗎?”

顧真說:“你爸爸不問啊?”

傅堯說:“關他屁事。”

顧真還是不太清楚傅堯和傅關程的關係,也不是很有興趣知道,就告訴傅堯,自己最近和小滿玩兒的很好,晚上有時開車帶小滿出去兜風,給小滿聽他的新歌,把小滿樂壞了。

傅堯聽了,沉默一會兒,對顧真說謝謝。

“我又不是為了你,”顧真覺得傅堯總是很見外,便說,“小滿很可愛。”

沒等傅堯說什麼,顧真又說:“不過我還沒跟我姐說提早回國的事。”

傅堯非常難以置信:“你還沒說?顧真,今天年初六了。”

“過幾天吧,”顧真一副很有經驗的樣子,“臨時有事提早太多,很假。”

“明天一定要說,”傅堯命令他,又得寸進尺哄顧真,“再提早幾天好不好?”

顧真嗯嗯啊啊不回應,傅堯就說Robin最近掉毛厲害,他準備把Robin的毛全部剃掉。顧真罵他一通之後,才同意了再早一兩天回去。